再。
章元真往前走了两步,弯腰捡起语气蛮横的劝降信:“容我想想吧……”
年少的皇帝背对众人,轻声长叹。
早朝散班,群臣们各怀心事地飞奔回家。方才使臣的话已经叫不少人意识到,壮士可死国,但死相不能太难看,否则就是破坏了千古留名的美感。
陈国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此仗必败,不如早早收拾东西,赶去越州投奔太上皇章元启才是,再不济还有齐王,还有废太子的两个孩子。只要姓章的还在,大周就不算亡。
宫内的氛围也是一样。
新皇帝本就是软弱性子,压根镇不住人,太监宫女们早就卷着财物跑了。一踏入寝殿,章元真就发现房间格外通透,屏风的蚕丝被人剪下了,珠帘被人摘走了,板凳上的流苏挂坠被扯出狗啃似的裂痕,就连茶壶上镶嵌的两颗琉璃宝石都被抠掉了。
“窦公公,你说,做个逍遥王爷好吗?”章元真问道。
窦贵生依旧垂着头,语调平平淡淡,软软绵绵:“圣上是大人了,自己定夺就是,臣定当万死不辞。”
章元真跨过屏风空荡荡的木框:“你去看看她吧,容我想想……”
关了门,窦贵生喘息半晌,才抬脚朝莫啼院走去。
鹿白和赵芳姑仍旧住在莫啼院,甄冬因为跟章元真发生了点不可深究的关系,被强行安了个才人的封号,塞到了空无一人的宫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