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锦帝生性多疑,明明有这个心思,却不愿别人揣度得到。
梁氏还在稳稳地跪着,她看着锦帝,眼神没有丝毫的犹疑,倒让锦帝莫名对她多了一分信任。华朝的正一品夫人在皇帝面前皆称夫人,只有梁氏一口一个“奴才”自称,自卑自谦到如此地步,连锦帝都在心内暗叹梁尚书教女有方了。
他踱步至梁氏面前,近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后宫之中,论家世、论德行,可堪为皇嗣养母的不止你一人……何况,朕也可以亲自教养。”
锦帝是动过亲自教养的心思的。只是这事儿实行起来一则违反了祖制,二则会为皇长子召来更多的妒恨,有些得不偿失。
梁氏听了锦帝的话,却未急于剖白心迹,只是再行大礼,叩首道:
“陛下爱重菊氏,自然也爱重她腹中的皇嗣,奴才知道后宫之中,出身与德行比奴才高的还有许多,奴才忝为皇嗣养母,但奴才有一颗忠心,愿忠于陛下与皇嗣。”
锦帝蹲下身去,轻轻掐住了梁氏的下巴,他看着梁氏的眼睛,道:
“那么,卿卿要如何忠于朕呢?”
梁氏转过了头,她拍了拍手。候在殿外的女官端来了一只玉壶,锦帝掀开了那壶盖,里面漾着满壶的红花。
“陛下、两位娘娘,午膳已经备好了,请移步外间。”
锦帝与梁氏相视一笑。梁氏将手抽回,行礼请陛下先行。锦帝牵了在一边好奇地打量他们俩的阿桃的手,又让魏大伴为阿桃报起了午膳的甜食名儿。梁氏看着锦帝与阿桃的情形,敛目抿唇,收起了嘴角的笑意。
“阿姊近来愈发好了,可见卿卿费心了。”
梁氏手里端着玉碗,里面盛着兑了牛乳的燕窝,正一勺一勺喂给阿桃。锦帝看着阿桃,心道阿桃是个没有良心的,他平日也是这般喂她,却不如梁氏能够得到阿桃的正眼。梁氏听见锦帝的夸奖,淡淡一笑,又拿起搁在一边的巾帕,仔细地将阿桃嘴角沾上的汤渍擦去。正在此时,她听见了阿桃轻喘了一声,往下看去,却见阿桃胸前濡湿了一片。
自从菊氏失智以来,锦帝便弃了司寝监的嬷嬷们。少了嬷嬷们的约束,菊氏的双乳也不再受制于乳夹,可以自主地泌出乳汁来了。只是虽然没了束缚,却无宫人敢上前为菊氏排空,她忍无可忍时,只能靠双乳自行喷出多余的部分。
从前梁氏未进乾宫时,菊氏忍不住尚且会唤锦帝一声,如今大约是知道有人帮她撑腰,便也不肯再让锦帝吮吸了。菊氏抬起头,晶晶地看着梁氏,梁氏莞尔一笑,吩咐宫人们取来一只小碗。
“原来如今阿姊的乳儿,都是卿卿在照管了。”
梁氏变了颜色,立时起身跪下请罪。锦帝懒懒地看着,只由得她跪着,魏大伴赶紧给旁边伺候的宫人们使了眼色,立即有人上前为菊氏解开衣衫,露出那白嫩嫩、颤巍巍的玉乳,殷红的乳尖上还挂着甜美的汁水。大宫女轻轻地握住了菊氏的乳儿,送入陛下的口中。
锦帝吮了几口,算着已解了阿桃汹涌的乳意后,便吐出了乳头。锦帝惯喜将那处吃的一滴不剩才肯放开,除了之前故意磋磨阿桃外,甚少有吃几口便弃了的时候。菊氏嘤咛一声,疑惑地看向了锦帝。
锦帝安抚地摸了摸她的乳儿,瞥了一眼跪在下首的梁氏。
梁氏自觉方才的冒失。阿桃是锦帝的禁脔,每一分、每一寸都属于锦帝,那乳汁就算无人照拂也断断轮不到她来置喙。锦帝是个多疑的,她此前主动求来了皇长子的抚养之权,已沾了牝鸡司晨的嫌疑,如今又越过了锦帝、直接插手皇长子生母的生活起居,锦帝不免以为她借着阿桃与皇长子,想要谋求什么。
后权与皇权向来相生相克,梁家不是越家,梁家也不能成为越家。皇长子的抚养之权尚未明旨宣告,她万不能在这些小事上遭了陛下的忌讳。梁氏深吸了一口气,叩首道:
“奴才自知僭越,求陛下恕罪。”
看到梁氏这般郑重请罪,还未等锦帝发言,菊氏就坐不住了。她扒了扒锦帝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