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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骗他的。

他一直都知道。

她骗他是为了某种目的。席初总猜不透她的目的,他有过诸般猜测,都有说不通的地方,现在他明白了,她的目的很纯粹,她要依附他的力量。

先是薄霆,后来是他。他们根本就没有得到过她的爱。

甚至他是幸运的,他至少得到过她的恨。

“小白,你又发呆了。”韩月歌抱着酒坛,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最近总是发呆。你是不是想昆仑了?”

席初眼底掀起微小的波澜。她口中的“昆仑”为何竟从来没有听说过?

韩月歌等半天没等到他的回应,以为他是默认,她红着眼睛道:“其实我也想昆仑了,我想回家。”

昆仑是她的家?

他们相识这么久,她的确未曾向她提及过他的家。

昆仑……

她的家在哪里?

听她的意思,白少渊和她是同乡。但据他所知,白少渊出身恶龙潭,并非来自昆仑。

“我送你回家。”席初试着说道。

韩月歌趴在桌子上,双眸合起,已经睡着了。

桌上的菜吃了大半,酒也喝了大半,窗外的雨渐停,屋檐犹垂着一道雨帘。席初伸手将韩月歌抱入怀中,送回她的屋中。

韩月歌醒来时已经是半夜。

屋外的雨停了,屋檐下挂着的灯笼散发出昏黄的光芒,光芒映照着庭前石子路两旁的泥泞。桃花落了满地,堆在泥泞中,将整个地面染得绯红,煞是好看。

韩月歌揉着眼睛,坐在床畔。

山野寂静,夜晚更是幽静得只剩下虫鸣与蛙声。她站起身来,披起床头的衣裳,打开屋门往外走去。

席初和阿文阿武都睡了,夜幕黑漆漆的,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子。

她踩着堆满落红的石子路,转过头来,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席初的屋子,叹了口气,转身踏入了漆黑的夜色里。

在韩月歌离开后,席初拉开屋门,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阿文和阿武一左一右出现在他身后:“主人,要追吗?”

席初目光幽幽地盯着韩月歌离去的方向,没有说话。

韩月歌走的是回沧溟山的路线,她必须返回云上天宫一趟。

她的石头心丢了。

碎骨渊下,雷劫来势汹汹,她被劈得险些魂飞魄散,还丢了一副身体,石头心就在那副身体里,被席初带回了云上天宫。

先前她被李玄霜困在神女镜里,逃出去前,她顺手带走了石头心,埋在根下,修出人身后,石头心就长在她的胸膛里。

这次她没来得及取出石头心。

石头心关乎她的飞升,不能丢了。

撇下白少渊,是因他与此事无关。韩月歌不想将他扯入这桩恩怨里,云上天宫是席初的地盘,回云上天宫,不免要与席初起冲突。

她想,她就偷偷摸摸地回去,能不惊动席初,就不惊动席初。

神尊保佑,席初没有将她的身体火化了。

沧溟山入口设有法阵,席初早已明言,非沧溟山弟子,不得擅自入内,否则触发阵法机关,后果自负。

韩月歌站在法阵前,一脸为难。

她没有薄霆的本事,能在整个沧溟山来去自如,还轻易破了席初的禁制。

这个法阵只拦截云上天宫以外的人,云上天宫的人都逐一做过登记,可自行出入。韩月歌初次跟着席初上沧溟山时做过登记,据说这个法阵可以分辨魂魄,就算披了别人的皮囊,也休想瞒过它的法眼。

韩月歌深吸一口气,上前,将右手按上矗立在法阵前的一块山石上。

就赌一把,赌席初没有将她登记过的资料抹去。

掌心按上去的瞬间,山石上传来灵力的波动,法阵的入口处,肉眼可见地泛起冰蓝色的光芒。

冰蓝色的光芒闪了一瞬,很快淡去。

韩月歌大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