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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古丽青的车子,来人报告说,集团书记的车子停在了杨家坝的村道上,集团书记已经下车到村里去了!
蔡明初一听,这还了得啊!怎么是事先没有打招呼就直接奔村里去了呢?难道是微服私访?不行不行,得立即赶过去看看,这究竟是要唱哪出?
钱彬听蔡明初这么一说,也立马跟着一起去了。
两人来到杨家坝村,果然看到古丽青的三菱越野车停在村口,几个人还在车后面搬东西。
蔡明初看到他们搬下来的东西,立刻就明白了,原来是集团书记微服搞慰问来了!感情这过年的慰问,集团里早就准备好了,可是,为什么没有通知下面跟着一起走呢?往年都是集团里来了,乡片一起跟着去慰问,今年怎么突然变了呢?悄悄地下来了,看来这新的书纪就是不一样啊!
蔡明初立马小跑着上前,和他们一起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走进一看,原来是司机小舒带着一位宣传委的记者和集团办的人,蔡明初立马说道:“我来我来吧,你们辛苦了!”
“呵呵,谢谢,不用,这点东西还是累不着的。”小舒笑着说。
“还是我来吧。”蔡明初从小舒手里接过米和食用油,很热情地说,“古书纪现在在哪家?”
“我也不太清楚,跟着我走吧,在村子的后面。”小舒说。
蔡明初提着食用油和米,钱彬也提着食用油和一袋子大米,其他人拿着几床棉被往村后面走去。
越往后走,蔡明初的心里就越发虚。
这后面几户人家,都是穷得几乎没裤子穿的人家。古书纪怎么就挑了这么特困的家庭呢?这是谁给提供的名单?怎么自己一点儿都不知道?
跟着小舒的身后,蔡明初明显地开始额头冒汗了,他拿不准后面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到了!”小舒停了下来。
蔡明初看到,古丽青果真站在这间土坯房里,握着那位老乃奶的手,正在说些什么。
这回蔡明初就不是额头冒汗了,而是浑身开始冒汗!
这是杨家坝最穷的一户人家啊!
这位老人叫什么,大家都不记得,只是叫她傻子妈妈。因为她有一个傻儿子。
傻儿子经常到处乱晃,常年没有固定的地点,偶尔会出现在村子里,但是很快就又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是死是活,只是每次在村里看见他了,才知道他还活着。傻子妈妈已经八十多岁了,一双被缠裹的细足,让她无法下地,无法出门,每天都窝在这间土坯房子里,靠周围的邻居施舍着才勉强度日。
蔡明初鼓足了勇气走上前,站在了古丽青的身后。但是他不敢吭声。
古丽青实在没有想到,她走访慰问的第一家,就是如此穷得让人心疼的老人家里。
看看这间土坯房里面,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里面的气味儿十分难闻。
用泥土垒起来的灶台上,锅具都是乌黑的,看不出其他的颜色,地上散乱着一堆分辨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尤其是那张用木板搭在石头上的床,凌乱的被褥,也只有一种颜色,灰黑色……土墙上钉着很多钉子,上面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人看到古丽青进来,颤巍巍地从床上起来,小脚迈出碎碎的细步,摸索着要走出来。
古丽青立马上前,扶住老人。
老人的手犹如枯柴般干硬,乌黑的手背上,经脉突出,指甲又长又硬。
古丽青握着老人的手,感觉到她在发抖,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老奶奶,我们来看你来了!”古丽青忍着鼻翼的发酸,说道。
“老奶奶,这是集团的古书纪,特意带着过年的物资来看你来了!”顾雨薇在旁边说道。
“啊……”老奶奶显然耳背,没有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似乎噙满了泪水,干瘪的嘴唇也颤抖着。
“老奶奶,您家里就您一个人吗?”古丽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