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不认为自己是如此肤浅的人,也没经历过感情,过往十七岁的人生中大多是被写不完的试卷填满,从来被鞭策为别人家的小孩,只能按着固有的路不能回头的走。
遇见赵园的那天,是他第一次破釜沉舟,不知是急需寻求同他一路的人,还是为自己的孤注一掷找好开脱的借口,沙漠中禹禹独行的孤客,在第一次触及那样明媚的光时,灵魂又怎能不被吸引。
后来的确是产生了一点交集的。可能是感觉一向敏锐,赵园在挂断陈女士的电话后,一转头就与不远处矗立在雨幕中的少年交换了目光。
他真的挺狼狈的。这是赵园对陈暮的第一印象,不仅是因为那身在雨幕中无人遮伞的表面落魄。更是因为那双蕴着一腔孤勇的眼睛。
里面骄傲又残破,是这个稚嫩年纪里最无奈的时刻,赵园大抵能猜测出那情绪的来源,但她什么也没说,只将步子迈开,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借了一尾天空给他。
原因无他,无非就是觉得人活着,好说得阳光一点,十六七岁的年纪那就是天边最晴朗的光,即便再多踯躅,也无法磨灭的棱角。
所以为什么要屈服呢?这些雨,没有伞,我们还可以跑起来啊。
不定能追得上她呢。
然后就怀揣这样的心思,满腔理想主义的少女在四周都行色匆匆的学生堆里,逆梯而下,递给他一把印有哆啦A梦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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