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疙瘩(2 / 3)

床,要去看姚景。

沉泠她的手,语气不温不火:“擦完药,吃了饭,再去看他,好不好?”

伍桐焦急地甩开他,说:“你刚回来,还是好好在家里休息吧。不用来我这里。”便出了门。

沉泠的腿半夜未动,僵得如有万针在刺。他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许久。

直到腿恢复知觉,他才下了床。

一连几日,伍桐都在姚景病房吃饭。舞室的人络绎不绝,前来探望。总有人去医院食堂打包饭菜,或从家里带饭。伍桐与姚景被簇拥在床上,支起小桌板,边吃饭边听大家讲段子,每一顿都很热闹。

晚上回去,病房空荡荡的。二十分钟内,沉泠就会出现,照看她换药,确认她伤势恢复情况。夜里他睡在一边的看护床上,第二天也总是醒得比她早,确认她的体温。

这也是伍桐不肯让姚景下来看她的原因。

沉泠大约是每天晚上自学校请假过来看她,他们之间相处寻常,没有什么逾越的举止。但她总觉得心中有疙瘩,好像她做了什么坏事一般。

某天,沉泠替伍桐擦完药,她正要放下衣服,门锁响了。

伍桐转头,对上门外清华姐的视线。她看起来有些震惊,大喊一声“打扰了”,就将门重重关上。

伍桐才意识到了问题。

她现在没有穿内衣,沉泠在她乳边刚涂完药,长指还未离开。指腹温热,触点暧昧。伍桐才忆及自己唇边、脖颈、后背、大腿内都有伤,全由沉泠照料。

他太过坦荡自然,每次邀请时,都只是纯然一笑,公事公办的态度,说:该涂药了。

以致伍桐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她的内衣内裤,都由沉泠自家里整理带来。

她后手肘有一块伤口,弯曲伸直都有撕拉的痛感,有时扣不上内衣带,还会让沉泠帮忙。

夜里饿了,沉泠会去外面带夜宵,值班的护士进来,总感叹:“你男朋友可真贴心啊。”

伍桐知道沉泠敏感多思,她冲动一次,不仅消耗了自己,也消耗了他。她心眼不大,也暗戳戳怨过,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贺绒”。可归根结底,她明了一切都是她的选择,其实与他沉泠无关无关。

她回避沉泠的感情,回避对他产生怜惜的情绪。

但有些事实她无法回避——她对沉泠太过熟悉。

她想,沉泠会将所有错归咎于己,强烈的负罪感不允许他置身事外,她受伤,他也会难受。

沉泠要是再偏执些,甚而会离开,或者将自己再卷回“贺绒”之事,直到周家也被斩草除根——伍桐的想象力很丰富。

这些日子,沉泠没有一个晚上睡好觉。偶尔呓语喊她的名字,伍桐视若罔闻。

但她没法不注意,他总在凌晨起身,坐到她床畔,紧握她的手,置于唇间吻着。直到天明,他装作无事发生,回到看护床上躺下。

沉泠表面上越是平静,伍桐越觉得他需要一个出口。所以她任由他付出照料。

伍桐第一次说想吃夜宵时,沉泠双眼明亮,像是渴望被需要的小狗,接到了重要任务,眸中欢喜遮掩不住。

她便下意识在姚景那里少吃点,常说想吃夜宵。

细细回想,其实在家里,她和沉泠也未有男女之嫌。

开春之后,沉泠裸着上身在家中走是常事。

有一次她忘带睡衣,裹着浴巾出来,恰见沉泠坐在沙发上看书。他波澜不惊地望了她一眼,说:“头发湿,小心感冒。”然后她就被他带到沙发上,吹干头发。自那以后,她的头发大半都是沉泠吹的。

又有一次,她为学影视语言,误点开一部情色片。看到动作激烈时,沉泠回了家,他淡然地自她屏幕上瞟过一眼,回了房。伍桐脸有些烫,去厕所,才发现自己下体黏腻。正要回去拿内裤换,就见沉泠出现在门口,优雅笑着,手中正拿着她需要的东西。

……

可以说,他们只是将家里的相处搬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