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就吹哨,然后带着她们训练一整天,把哨兵和向导能参与的几乎所有项目都集训了一个遍,连哨向以外的基础科目都没有放过。
此刻,她又因为射击姿势不标准,拆卸枪支出错被罚烈日下站军姿。
“还是那句话,一个兵有斗性、有傲气是好的。但是别过于相信自己的判断,也别太以自我为中心了。”曾弋在她面前踱着步子,他自以为语重心长的话在她耳里却句句刺耳。
连日来的相处并没有缓解云花对他的坏印象,在阶级对立的天然加成下,对他的逆反心理滋长到像要推翻三座大山那般茂盛,这些“朝夕相处”的时日每一天都反而让她更加相信,他俩绝对不是一路人。
“孟格,你们给我看着她。”他嘴上这么说,在精神场里却让孟格留意她要是有什么不适,就赶紧让她休息。
两小时后,曾弋忙完魏峰交代的事儿,回来再看云花,还是梗着脖子硬戳在那。
他和孟格交换了个眼神,行不行啊?
突然,云花毫无预兆就往前栽倒,曾弋一个箭步上去扶住她,人已经没了意识。
糟糕,曾弋心底的火一下子窜上来,眼前两个人没一个不让他生气的。要不是云花还倒着,他早就飞起一脚往孟格身上招呼了,叫你看着人,你干什么去了?!还有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命不要了?!……在孟格的协助下曾弋背起人装上车就往医院赶,那两越野的大轮胎一路都能蹭出火星子。那天在水泥地上留下两道黑胎印,后勤队刷了两天愣是没刷干净。
曾弋承认自己拗不过她。再怎么样,他也不能被一个兵弄得下不来台,所以有时候他心里都认输了,明面上还得硬挺着,谁让她给他架那了。
云花的反抗吧,不是那种你说东我偏要往西走的蛮抗,她就是,天生有一个强主意。比如他说某某场地目测大小是多少多少,以他们目前的实力,排查完需要多久多久,她就不认同,她就打心眼里认为他低估他们,就这点场地,用不了这么久。
曾弋有时候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也许是因为她从小在草原上牧羊长大,和那些牲畜一样,习惯了一根筋地和天地卯着劲儿野蛮生长和思考。她总是积极于表达自己的看法,她提出的质疑比别人加起来的都多,有时候她对了,更多的时候她不能比曾弋更对。但是她在得到验证以前,总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到近乎偏执的地步。而且,是以一种带着压迫感的、不容置喙的态度。
除了这个问题以外,她性格里还有一些过于散漫的东西。也许是从小自由自在惯了,她有时候会任性,比如集合的时候因为睡不够逃训被扣分,比如在作训间隙上网冲浪被抓个正着,又比如,单纯地讨厌特定的科目而存心敷衍。
带过不少兵的曾弋清楚,每个兵身上都有缺点,花时间花精力下去,好材料总会打磨成尖子,只是她,偏偏是块金刚石,材料是好材料,但是脾气太硬,性子太烈,刚直难驯,他要怎么打磨她呢?想来想去,也无非是对她严格点、再严格点,耐心点、再耐心点。只能把她置于更困难更极端的条件,才能真正触发她的改变,激发她的潜能。
曾弋其实能察觉她不是故意要作对,但是即便这样,还是会被她时不时气到内伤。如何以她能接受的方式引导她,一直是萦绕在他心头的一个心结,是他带兵历程中跨不过的一个坎儿。
好在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在第一批女哨兵通过考核时,云花因为积极参与——不管是通过配合还是质疑——成为了总成绩最高的学员纪律分除外。
也因为不断地和曾弋“交锋”,她反而成了基地里和曾弋连接最快最紧密、配合也最熟练的哨兵。连孟格都说,论和队长在哨场上协同作战的默契,他都要甘拜下风。
总结大会上,曾弋亲自为云花、章捷和另一名女哨兵颁发正式臂章,同时,在各位领导的注视下,授予云花少尉军衔。
他庄重地对她敬礼:“欢迎你,正式加入我们昆山哨向大队。”那时候,昆山哨向部队人数还少,还没有整编成凤凰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