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安。
他的下巴搭在她后肩,沉甸甸的。
她能感觉到侧颈上有一处清凉,是他左耳的那个小首饰。
她的脸上突然有一丝发热,她想起阳台上那个脸红心跳的吻。此刻与他相拥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啊,她在想什么?她为什么要不由自主地对比?
她无法逃避,在她的内心深处潜藏着,对曾弋的一厢情愿的,野蛮生长的,占有欲。
刚才的眼泪,颇有几分出于一种小时候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还不能找那人打一架的憋屈。
独属的向导素包围了她,让她紧张的心情缓缓放松。
在车辆行驶出洞口的那一刻,他结束了这个拥抱。
他开始为她整理精神场,而她乖乖地按照他的安排靠在他肩头上。
“晚上请你吃羊肉。”他所有的关怀化成这样一句话。吃一顿喜欢的晚饭,总能让人更开心一点。这就是他安慰人的方式,就和他这个人一样,非常实际,毫不花哨。
那天晚上的羊肉宴,曾弋特意选在内蒙古人开的餐馆,云花把羊肉放进嘴里的当下,所有不好的心情一扫而空了。
那眼睛里闪着星星的快活样子看得坐在一旁的曾弋忍俊不禁,心情也跟着舒畅。
做完任务,大家都要发泄,气氛很快活跃起来。
几个年轻人都是最能吃的年纪,加上云花在一边又唱又跳的,还有那个什么劝酒歌,搞得他们吃得更欢了。连曾弋什么时候出去了都不知道。
曾弋端着酒走到门外,对着天河星斗,敬给罗麟。
罗麟死了,他真难过。也许在他的一生里,只要想起罗麟,就有一根刺扎进心里。
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异常,可是这不代表他不会难过。多年戎马只不过让他更能忍耐更能掩饰他的痛苦。他始终是有情人,他保持善良,他拒绝麻木,于是习惯隐忍,习惯伪装云淡风轻,习惯了面无表情,习惯与痛苦共生。
但他希望他的队员们,能记住这个晚上的美好,而不是生命凋零的阴霾。
关于这顿饭的价钱,每一个动筷子的人都讳莫如深。
因为此后好几年,曾弋就再没请他们吃过饭。
后来云花拿这事儿揶揄他。
他非但不反驳,还理直气壮地承认,他就是抠门,请客,谁大方谁爱请谁请!
说这种话的时候,是他最接近无赖的样子。
其实他不是抠门,他只是精打细算,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
但是等云花明白这一点,又是很多年以后了。
……
“你说我是不是老了,怎么最近老想些十几年前的事儿。”云花坐在椅子上,从镜子里看着曾弋。
曾弋面无波澜地柔声回应:“花儿不老,花儿永远十八。”
“真羡慕他们啊,少年少女,意气风发,眼睛里闪着光芒,青春、理想、未来……”
“我每年带新兵,也会想起从前的自己。”
“那在你眼里,我当年是什么样子?”云花突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曾弋笑了,他思考了几秒:“我概括不来。”
“哎呀,就随便说。”
“很直率,很真,很好的兵。”
“也太官方了。”
“没办法,你太普通了,放在兵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也就哨兵资质上突出点儿。”
“你是说我没特点?”
“特点嘛……口音挺有特点,说话一股草原味儿,跑起来爱左右晃肩膀,那姿态像是去找人摔跤。这么看,你确实还挺特别。后来和你搭档以后,接触多了,慢慢发现你其实挺可爱的。”
“那就是,说来说去,我不好看呗,没让你眼前一亮过。”
“哪能啊,你是越来越漂亮,越看越好看。”他脸上浮现出宠溺的笑,勾起食指蹭蹭她的面颊,深情看向她眼底,“你最美了。”
午后暖阳透过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