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剑气荡开,将那些涌现的黑虫杀死。
但白贺的脸上与喉间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点,他仰面倒在地上,已没了气息。
有这么多人在场,乌素甚至没来及与他身上的神识沟通,他死得太快,意识骤然间消散。
就像是突如其来的一场烈火,瞬间将所有证据焚毁。
白珩煜看着这位他族中的堂叔,只朝前扑了过去,似乎想要将他扶起。
“贺叔!”他高声唤道,那双坚定的眸已出现些许涣散之色。
沉重锁链扯着他的身体,他的身子弯折,竟然跌了下来。
昔日统帅百万鸿羽军的当朝大将军,竟在众人面前露出这般狼狈的模样。
殿内,大公主的细眉连动都没动,她的面色平静。
只是她那冷淡的目光骤然间与太子的视线撞上。
她低眸,喝了一口茶。
裴九枝让人将他扶了起来,裴楚坐在最高处。
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这些子女的情态。
裴九枝的面上是公正的惋惜,他的妻子乌素在发呆对,她绝对是在发呆。
太子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大公主面上,像是逡巡猎物的鹰隼。
大公主的目光不含丝毫情意,表情冷静得可怕。
“想要杀人灭口?”萧宁道。
“他是我堂叔,我怎么可能,你们”白珩煜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眯起了眼问道。
萧宁呈上一条被扯下的衣衫布条,他问:“这个,是你的吧。”
“是。”白珩煜竟然承认了。
与此同时,皇城司也将他家中搜出的黑袍呈了上来,袖口处果然有被划破一道的痕迹。
“七月初,你去了云都的花卉市场?”萧宁又问。
“是。”白珩煜继续点头。
他很诚实,自己做过什么,便承认什么。
“你与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相遇,卖给她一瓶护花的药水?然后,你还与云都的其他许多位花农产生了交易,对吗?”萧宁继续问。
“并未,那日市场里人很多,我与很多人擦肩而过,但并未与其中任何一人搭话。”白珩煜冷静地回答。
“你为何身着掩面的黑袍出门?”
“白大将军,你对花卉并不感兴趣,为何那日你会去从来不曾踏足的花卉市场?”
萧宁将一个个问题抛了出来。
白珩煜立直了身子,站在议事厅中央,他的视线落在殿内高处,竟然没有回答这些尖锐的问题。
“白大将军,若你说清……”
白珩煜的脑袋仰起,他仿佛端正的一柄银枪,但他还是没有回答。
萧宁自己问得都慌了:“白大将军,我……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但请你,正面解释这几个疑点。”
白珩煜的眼眸底下,眼底染上些许黯色,他道:“我不想回答。”
大公主的手放在椅子扶手上,她的纤指轻轻点着扶手,细细看去,她的指尖一直在抖。
“皇上,九殿下……公主殿下,太子殿下,这……”萧宁回过头来,无助望着殿内的其余人。
他不敢再继续审问下去了。
“收押,等皇姐皇兄不在,我明日再审问。”裴九枝开了口。
“九枝,你就如此不信任我们?”太子殿下开了口。
裴九枝的回答直白且尖锐,他抬眸瞥了一眼太子殿下,眸底出现些许冷色。
他道:“是。”
太子顿时变得有些无措。
见皇城司的守卫要将白珩煜押下去,他拦住了那些守卫。
“父皇,您当真要皇姐手底下的皇城司来收押驸马?”
“裴华煊,我已与他和离。”大公主咬着牙,冷声说道。
她拂袖,站起身来,面上已出现怒色,似乎急着与白珩煜撇清关系。
“胡闹,华裳,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