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2 / 3)

,身上没有血腥气,她的阿姊从?头到脚完完整整地抱着她!

被血溅个满脸她也不哭,被刀刃抵在喉咙上她也不哭,站在蒿城城墙上看下面层层叠叠堆起来的尸体和蚁群一样爬上来的人,这年?轻的长史脸上是和士兵同样狰狞的怒火,可现在她把脸埋在自?家阿姊怀里,僵了好一阵子,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阿姊……阿姊!你醒了,呜……你醒了!”

她想说什么,但自?己被自?己倒的气噎住,只能?瞪着一双眼睛自?己恼自?己一样拍胸口,嬴寒山原本拉着她擦眼泪,看她被自?己噎住,又好气又好笑地给她顺气:“醒了,醒了,你阿姊是什么人?你阿姊是神仙啊。不过就是累着了多睡了几天而已?,看把我们家鸦鸦吓得。”

一口气顺下去,嬴鸦鸦终于又能?说话,脸上的眼泪也干了,她站在那里,任由嬴寒山撑着她的肩膀,整理她的头发,擦擦她的脸颊。

阿姊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气,阿姊的眼睛像是灯火一样亮着,或许阿姊都?不知道她刚刚杀完人是和平时不一样的,但嬴鸦鸦知道。

待在阿姊身边时间最长的人就是她,阿姊发怒,阿姊受伤,一次次那些雷劈下来把周围烧成焦土之后第一个跑上去的人也是她。

她不叫做嬴鸦鸦的十几年?早就埋在腐朽的马车下,随着那些爱她的人去了,如今她就是为了阿姊活的!

如果阿姊死了,要是阿姊死了……阿姊就像从?前那些牵着她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牵着骏马带她的人一样,永远地从?她的生命中消失的话,她一定会发狂。

贼老?天啊,她十几年?的时间没有做什么坏事,若是老?天这么对她,她就要到阎罗殿上去,拿一双拳把酆都?的石鼓砸碎!

嬴鸦鸦盯着嬴寒山的脸,又开始落泪,这一次她没有哭也没有叫,眼泪吧嗒吧嗒地越落越快。嬴寒山被她看得有点?毛,上次这孩子这么哭是在去祭扫黄三玉的时候,哭完回?来就病了好几天。

她开始后悔自?己的戏剧性出场了这也不能?怪嬴寒山,她要是走正门,说明身份,整个蒿城都?得被她这位从?天而降的大将军闹起来,耽误她去看妹妹。谁知道会吓着鸦鸦呢?

她拖了凳子来,扶着鸦鸦坐下,扭头去,关了窗户以免邪风吹着这个情绪波动太大的孩子。一会要把炉子点?起来,热一点?茶给她灌下去,听她说说这些日子的事情。

嬴寒山是这么想的,也预备着这么做,但她一转头就看到嬴鸦鸦闭着眼睛靠墙歪了下去,半月前绷紧的那根弦突然松开,嬴鸦鸦就这么沉进黑沉的梦中了。

嬴寒山这人,在未来三百年?里将会在蒿城县志上浓墨重彩,张牙舞爪,并在庙会上长期扮演驱邪的什么青面獠牙的神仙。逢年?过节会有人专门把陛下的画像贴门上,专治小儿夜啼。

现在她不治小儿夜啼,她治这蒿城大小官员睡得太沉。

狗刚睡,鸡没叫,蒿城上上下下的文官全都?醒了,武官和士兵们因为之前连续作战被允许接着睡。跟着嬴鸦鸦来的人不怕嬴寒山,只是有点?困,看到嬴寒山在这里惊讶一下也就罢了,蒿城外面新选上来的小吏也不怕嬴寒山,有的人还能?顶着她那张杀人脸对她笑笑,只有蒿城本地原来那些既没有跑也没有被嬴寒山上次大清洗掉的就像见?了鬼,一个个呆头鹅一样缩在一起惊恐万状地盯着她看。

这人真是鬼吧!谁家大将军单骑行?动,飞进城里啊!

嬴寒山没佩甲,一袭赤衣坐在上首,金眼灼灼得像是要食人的虎。虽然她妹子是个尖牙利齿一身煞气的吃尸鸟,但比起姐姐那不是一个调调。这女人是真杀人,没准也是真吃人的。

医生已?经进去看嬴鸦鸦又出来了,嬴寒山挤出一点?笑脸给医生塞了钱,扭过头去就开始对着所有人磨牙。

鸦鸦不是被她吓晕的,是劳累过度一时放松昏过去的。她本来就活着嬴寒山的半条命,身体里有死气,现在累过了头死多生少,再加上看到嬴寒山心绪翻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