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漱一下,安置吧,别看了,这些田庄拢共没赚几个子儿,把自个儿累坏了不值。”
柔儿心道这还算没几个子儿?那他那些生意,得什么赚钱法?
不过她不好多问,知道自己嫁了个财主,不愁吃穿就成。她要的不多,她和赵晋别吵架伤感情,好好带大孩子们,一家平平安安,就是她最大的心愿。若是闲下来自己还能赚一点儿贴补家里头,她就觉得很欣喜了。
柔儿沐浴罢,见床幔已经放下来,屋里服侍的都被屏退了。朦胧看见帐中赵晋的侧影,他靠在床头,拿着一卷书在看。
她忽然有点儿脸热。
她出月子许久,两人至今还没有过,
屋中点着灯烛,把她侧脸照得绯红,帐子被从内拨开一角,赵晋一手托腮,侧靠在床沿,另一手伸出帐子,朝她招手,“过来。”
柔儿朝他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缓慢。心里悸动得厉害,已经在一起很多年,可长久不曾亲近,倒又生出几分紧张忐忑,和雀跃期待。
他仰头看她眸光晶亮,像倒映灯火的湖面,风一吹,熠熠而动,格外引人。
产后的身材丰腴而婀娜,一举手一投足渐渐有了女人的风韵。
脸上的稚气褪去,长成灯下这个明媚的模样。
她甫一靠近,就被他牵住手,一拉一扯,倒下来,被他抱着滚到帐子里去。
他好整以暇地与赤金蝴蝶嵌红宝石的领扣做争斗。
慢慢拆开,撩起华丽的云锦,找到素雅的丝绢,像朦朦胧胧一团烟雾,缭绕在小山周围。
他呼吸变顿了。
渐渐连言语都艰难。
她仰头看着帐边儿挂着的银雕花香球,脑海里浮现出刚在一起那年他的模样。
那会儿他轻视她,每回都带了点儿玩弄的意味,眯着狭长的眼睛,要瞧她窘,灯火通明照着她,羞耻得无所遁形。
他是这样恶劣的人。
现在也会照顾她,会顾及她是不是难堪,会在意她的想法她的意愿。她说不出来,他究竟本来就是个一个温暖的人,还是经过许多事后他有所改变。但现在,至少她是不讨厌的。
有了孩子后,加上两人都要管着一大堆事儿,其实独处的时候很少,原来在月牙胡同时她还尝尝给他做汤羹做点心,现在身边一大堆人伺候,她反而没工夫下厨。他也忙得不得了,尤其临近过年,要去各处要账,要走动应酬,但她知道他在忙碌的间隙,会向人过问她的情况,会关心家里的事,会想知道孩子们好不好。
他从一个冷酷的没有感情的人,变成现在这个有家有软肋有弱点的普通男人。跟她在一处时,他就是一个寻常的丈夫。在孩子们面前,他是个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父亲。
她有时在想,究竟是她把他带动到寻常的日子里。还是她跟着他过上了不属于她的生活?好像很难分辨清楚,大家乐此不疲的接受对方带来的一切,这便够了,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
她是很知足的人。
这个年节过得十分忙碌,十五过后,赵晋和柔儿去了一趟清溪宅子,战乱后,那边一直空着,柔儿的绣云坊交给管事们打理,她和孔绣娘都不在,都没什么精力亲自照看店铺。
管事来向她回话,赞道:“太太有眼光,年前那批货果然出的快,前几日对街的那家织绣坊还来问我,咱们家是什么时候压的这么一批货。”
柔儿笑道:“是你们把东西保存得好。”街上许多店都被人砸了,绣云坊兴许是不起眼,也兴许是赵晋命人格外看护的原因,库房没被破坏,东西保存的都很好。这次重开店面,百姓们经过战火洗礼后钱包都不厚,那些大户也损失惨重,价钱便宜质地结实的料子卖的最好,反倒绫罗绸缎被光顾得不多。
赵晋坐在旁喝茶,默默听着她吩咐底下人做事,又谋划着铺子来年的经营。他发觉她当真很喜欢做这门生意,虽然赚来的那点钱,甚至还不够他请客吃饭挥霍一晚,但似乎对她是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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