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刮胡子(2 / 3)

到下一个闹铃响起。他咽了咽口水才发现睡了一晚上的嗓子有点干涩。答应了要叫醒老师就要做到,学生放轻动作又推了推老师。于是那脸又变得像个吃不饱奶的小孩一样皱起,往下弯的嘴角仿佛下一秒就要哇哇大哭。

“五分钟??”

与表情相反,成熟男人已经沉淀下来的嗓音慵懒又魅惑。

学生从发梢僵挺到脚趾头。“咕嘟”,要是老师醒着能听见学生吞口水的声响。学生握住老师肩膀的手有点发软,摇晃的力度比刚才更轻。老师这次更加过分,直接挪动身子把脸埋进学生的肩窝,讨好地蹭了蹭。

“妈,就五分钟??”

学生肩上那片皮肤被老师的胡子蹭麻了,渐渐发烫,温度从颈项爬上侧脸,再扩散到耳根。老头背心因为宽松,肩膀上的带子会随动作移位,老师蹭来蹭去,带子早滑落成平肩款,锁骨连带一小片胸膛在招摇。燥热眼看就要跑遍全身,闹铃适时叫醒了学生。

就冲那一声“妈”,鸡崽一朝变母鸡。

学生往胸腔填进一大口气,腾地从床上坐起,不敢去看老师的表情,用力握住对方的双肩把人扳起。他一松手,老师像没骨头一样往他身上倒。

“老老老师快起床,你你还要不要刮刮刮胡子了,要变变变变山顶野人了。”学生说话变乱码,念念叨叨的比校长发言还烦人。在他坚持不懈之下,老师总算及时醒了。

两人挤在厕所里一起洗漱,老师迷迷糊糊地问学生为什么老在挠肩膀,学生不吭声,挠得更用力了。老师刮胡子的时候学生靠在门边上看着。

今天神奇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不修边幅的人一修起来,就跟变魔术一样。老师没有胡渣的样子令人想起日剧里,毕业礼那天被追着抢第二粒钮扣的男学生,到最后一粒不剩全被扒光。

老师打理完自己的仪容转过头看见在发愣的学生。“怎么了?”

学生不自觉往后退半步,而后又失魂地凑上前,抬手摸上老师光滑的下巴。“还真的有疤痕。”

一道指甲边沿那么小的伤,一蓄胡子就能藏起来。老师摸了摸,没找准位置,学生捏住他指尖往伤痕上摁。老师忽然拍了一下学生的手臂,学生吃痛地叫唤。

“你也有伤,傻傻不知道。”

老师说完到客厅架好烫衣板,把学生晾干了的校服烫平烫直。学生坐在沙发上看着老师细致的动作。这画面出奇地温馨,没有人意识到这房子里还有熟睡中的老父亲与老母亲。熨斗像似熨在了学生的脸上,烫出一片红晕。衣服处理好了,老师喊人来穿。学生接过衣服后没第一时间换上,而是摊开提起来让阳光穿透衣服。

“在拍广告呢。”老师嘲笑学生的行为。

“那你是我老婆吗?”学生睁着一双圆眼问。

两人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直到老师房间传来关门的巨响──不是老师,是学生躲到房里去了。熨斗掐准时间,喷了一嘴的蒸汽。

去学校的路上两人肩并肩走着,学生保持着观察老师脸色的习惯。没看见杜美莎现身,学生的皮劲儿又来了。

“老师,”学生喊了一声,等到老师看过来他才继续说:“今天早上那广告,你当我妈也是可以的。”

说时迟那时快,杜美莎现身不用跟人打招呼。学生背着昨天老师收拾回来的书包狂奔进学校大门。

办公室里从昨天起就在讨论张同学打架的事情,牵涉在内的两名学生今天免不了要被教导主任召见,张同学躲得了一天,躲不了一辈子。严老师看了看手表,离早会还有点时间,他放下公事包后抬脚往叁班走。

课室里一个个人头不是在抄作业就是在补眠。先是阿花惊叫了一声,再是阿红拍了拍阿燕。

“严老师今天好帅!”

严老师什么也没听见,朝张同学和另一位涉事的小眼镜招了招手。

学校暗角少,新教学楼还没启用,相对没什么人,严老师带着两个学生到新教学楼的一个课室里,一人占一个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