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怒气莫名消了大半。
“你娶的这大奶奶可着实是个厉害角色,往后的日子你们关起门来好好过,是好是歹的只别怨你母亲替你操的这份心。”
武靖到底是当公爹的人,不好随意评价儿媳。憋了半天也就憋出这么句话,倒把武承安给听笑了。
“我这身子再不找个厉害的替我镇镇宅,往后的日子恐怕才没法好好过。爹,儿子大了,总不好依靠爹娘过一辈子。”
孱弱的长子露出几分对未来的期盼和打算,这几年一直默许次子那些小动作的武靖,也终于开始重新正视自己这个嫡子。
父子二人对坐半晌,直到又听见外间婆媳两人亲亲热热的嬉笑交谈,武靖才起身从身后的多宝阁里抽出一个小匣子来。
匣子里装的是侍郎府的腰牌和武靖早年间做的私令,因着几个儿子都没分家也都没出仕,侍郎府正经的腰牌一直都只有武靖和孙娴心有。
武承定这几年在外厮混得多,有时候也找借口从武靖这里临时拿了腰牌出去,或炫耀或替人招揽些事,用过后都要及时还回来,连拿在自己手里过夜都不敢。
私令就更加要紧,武靖拢共就做了两份。拿了私令就能吩咐侍郎府门下所有人,包括田庄上的庄头铺面上的掌柜,甚至是武靖这些年的门客学生。
要是没有这个私令,不管是武承安还是武承定和武承宪,出去碰上了是主家的少爷,但也仅仅是主家的少爷,想要指使他们干活做事,恐怕事情还没办武靖就什么都知道了。
“两样东西本就是要留给你的,这几年你身子不好就一直留在我这里。现在你成家了先把腰牌给你,等再过阵子搬去东院,或出去走动或招揽门客,就都用得上了。”
腰牌和私令,武承安当然知道父亲一直留着。他也知道自从武承定和柳氏生了孩子以后,父亲就起了要把腰牌给他的心。
要不是他几次三番耍小聪明,拿着从父亲这里借去的腰牌办砸了事,说不定就真给他了。也正是这样,母亲才会着急替自己说亲,毕竟要是腰牌真到了武承定手里,也就代表自己是真的被父亲放弃了。
武承安接过腰牌,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过腰牌上的纹路。即便他再自诩性情冷淡不在意这些,但是又如何能真的不在意。自己是父亲的长子,怎么会甘心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器重别的儿子,视自己如无物。
“父亲……”
“怎么,还想要私令啊。你老子还没老呢,且再等等吧。”
武承安红了眼眶,武靖也忍不住有些心绪起伏。他承认这个腰牌他给得起码有一半是存了补偿的心思,毕竟之前谢家姑娘那事,也在他的默许之下糊弄过去。
这几年大儿子明里暗里吃了多少这样的亏,武靖心里有数。只是他不光是个父亲还是侍郎府的家主。他不能把所有感情和希望都寄托在武承安身上。
直到今天,他被孟半烟这个儿媳撕破遮羞布恼羞之余,也隐约明白了妻子一定要把这个儿媳娶进门的原因。他必须再给长子一个机会,要不然这个府里恐怕就真的要乱了。
武承安刚觉得父亲对自己特好,又被武靖一句没老给强行打断。父子平时本就很少这样掏心窝子说话,把正事说完就更加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
还是武靖主动起身在儿子肩膀捏了捏,便带着他出去,各自找各自的媳妇,不再提及方才的那一抹父子温情。
正院里父子婆媳一团和气,西院里却弥漫着散不开的凝重与紧张,连一向喜欢凑在廊下说闲话的婆子也都四散躲开,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主子们不高兴,再挨打挨训。
屋里,谢姨娘气得满脸通红,手掌狠狠拍在圈椅的扶手上,也顾不得精心保养的指甲都磕劈了。
“那孟半烟算个什么东西,没进门的时候就敢做主赶走柳妙菡。现在又当着老爷的面这般给我没脸,以后这府里还能有咱们母子站的地方?!”
“姨娘消消气,她不过就是个小地方来的粗妇,她懂个什么道理。商贾人家养出来的姑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