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帘,别开目光,不去看面?前人打量的视线。
待余光瞧见面?前人的容貌时,心下凌然?。
居然?是莫寻奚?
姚念芸猛地瞪大眼睛,掌心中?沁出?几滴汗珠,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这妖尊,为何会在江府里?
似是看出?面?前少女很是惊讶的心情,莫寻奚忽然?来了兴趣,凑近了几分打量,“姑娘这眸子,与我旧时的一个师姐很像。”
他弯下腰,捏着下颚左右打量了一会儿,有?些?嫌弃地拿出?白帕擦了擦手,“只?不过模样长得艳了些?,空得一双眸子而已。”
很好?,拳头硬了,她忍。
姚念芸低眉,内心暗骂。
又没让你看!
莫寻奚身?侧的男人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眼神不经意间?划过江沛慈那处,顿了顿,出?声道:“怎么?你的手跟尾巴都不用接了?”
“好?吧。”
莫寻奚直起身?,系紧身?后的剑,背着手往前走,“那温无越还真是有?点本事,我原本以为进了冥界,就能一举拿下他的,可惜了。”
“是你自己大意。”
脚步声逐渐远去,姚念芸下意识回头,盯着莫寻奚的背影。
待视线触及到他伸手背着的那把剑时,瞳孔一缩。
那把剑……
她心中?顿时变得惊涛骇浪起来。
刚刚捏着下颚打量的人,是莫听雨……
她没瞧错。
他背上的剑,同当初借给她用的那把,一模一样。
剑柄上还有?她的拼接痕迹,就连那玄色的剑鞘,也?是她心虚,为了赔罪而花了大价钱去外面?买来赠予他的。
莫听雨竟然?就是妖尊莫寻奚……
这个结论惊得姚念芸眼前发黑,一时有?些?站不稳。
手被人轻柔托住。
“怎么了?”
对上江沛慈关切的眼神,姚念芸摇了摇头,掩去心中?的思虑,努力站直了身?子,“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这件事情太?过骇然?,以至于她回去后都有?些?恍惚。
好?好?的师弟,怎么就变成妖尊了呢?
……
接下来的几天里,姚念芸很是用心地扮演一位十分信奉花神的女夷侍女。
不管府中?的家仆们以及那些?个什么什劳子的长老信不信,反正她自己看着都感觉被腌入味了。
一举一动,宛如一个真正的花瓶。
那天过后,也?不知是为何。
府中?再也?没出?现莫听雨的身?影了。
虽然?她现在也?不知,是该叫他做师弟莫听雨还是妖尊莫寻奚了。
姚念芸内心轻叹了一口气,掂起最后一支三月樱,在画案上插|好?明?日要用的百花束。
而后偷偷从衣袖中?摸出?一只?雕刻得粗糙的木头鸟。
鸟儿只?有?她巴掌大,轻得很,肚子里是中?空的,能放一个纸团。
姚念芸将这几日得来的信息一一列在纸上。
看着上面?如鬼画符般的字迹,她有?些?不忍直视。
希望温无越能认得出?她写的是什么字。
初春的夜风依旧凌然?,风呼呼地刮着,满院子的花草被吹得凄惨,花苞落了一地。
姚念芸推开窗棂,指腹在灯盏的尖锐处用力刺了一下。
血珠迅速流了出?来,她连忙把血珠抹到木头鸟的眼睛上。
那看着呆呆的木头鸟宛如有?了生命般,头颅忽然?一动,转身?直直往外面?飞去。
目送木头鸟往外飞远后,姚念芸才开始思索着这几天探查出?来的结果。
这江府上下并不大,至少在她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那几处禁地,其实根本没什么特别之处。
里面?也?没有?温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