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念芸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抬起手,结果却是只抬到一半,便软软倒在身下层叠的锦被面上。
眼下,她还当真是个柔若无骨,病恹恹的花瓶美人了。
姚念芸想骂一句国粹,但还是忍住了。
愿意无他?,她现在连讲话都没力气。
一墙之隔内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今年的女?夷侍女?,可有准备妥当?”
“回禀莫毅长?老,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您可进去看一下。”
“吱呀”一声,厚重的香檀木门被推开。
姚念芸连忙闭起眼睛,靠在架子床的床柱上,开始尽职尽责扮演一个晕倒的美人。
脚步声自远而近,而后一道阴影笼罩在她面前。
下巴被人捏住,左右摇晃打量。
“瞧着当真是白净无瑕。”
莫毅感叹一句,随后又朝身旁的侍女?问道:“怎么还没醒?花神诞日可不?需要一个死人。”
“回长?老,应当是迷醉香药效还未过。”
“好?生看着她,别让她逃了。”
女?子斟酌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出声问道:“长?老,等会还需要喂她吃止灵丹吗?她看起来年纪不?大,用这么多止灵丹,恐怕会伤及根基……”
“呵呵。”
莫毅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扭头看着她,“怎么?江沛慈你要替她吃?”
“我……”
江沛慈深吸一口气,而后垂下头颅,“是沛慈多言,请长?老莫怪。”
“哼。”
莫毅拂袖而去,只给她留下一道冷哼。
江沛慈看了一眼床上紧闭双眸的少女?,心?中?暗暗叹一口气,随即浸湿水盆中?的丝帕,擦净少女?身上的灰尘后才起身离开。
那两道脚步声又逐渐远离。
姚念芸安静了一会儿,屏气凝神,察觉到房中?没有旁人的气息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手脚也?不?是软绵绵的了,周身的力气亦是回来了些?。
姚念芸拼命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企图吐出他?们?方才所?说的止灵丹。
什么狗屁长?老,还真是恶毒,居然给她用这等要命的猛药。
“呕”
吐了好?一会儿,卡在喉管内的药丸被吐出。
望着掌心?中?黑色的丹药,姚念芸抹去嘴角边的涎水,扶着床柱起身。
还好?,她睡觉的时候都会舌尖抵住喉咙,不?然真就给他?得逞了。
白皙小臂上,玄色锁链似游鱼般,在皮肤上滑动。
姚念芸伸手,闭眼去用神识感受了一下。
掌心?下,锁链的触感如铁般冰凉,她摸了一会,才缓缓掀开眼帘。
得寻个办法,把手上的这道禁锢给解开。
平息过后,姚念芸才有空慢慢思考他?们?刚刚的谈话内容。
女?夷侍女??
想起前几日在客栈中?听到的传闻,姚念芸垂下眼帘,思索着其中?的关联。
那天?听他?们?说,每一届的花神诞日,都会选举出一位侍女?。
由她捧着百花花束,前往女?夷庙,供奉花神,祈求花神娘娘保佑,来年风调雨顺。
想到方才那长?老所?说的话,姚念芸又有些?迷惑了。
不?过是个供奉花的侍女?,怎么跟死不?死人的,扯上了关系呢?
还是说,她听漏了?
可刚刚她神智分明?是清醒的,定然是没有听漏。
姚念芸摩挲着下巴,思索其中?的门道。
门又“吱呀”一声被打开。
她同挎着食盒进门的蓝衣姑娘直直对上了视线。
这会儿想装晕都来不?及了。
姚念芸有些?尴尬地举起手,朝她打招呼,出声道,“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