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无越微微睁大?了?眼瞳,面上?闪过片刻的不自由。
他虚虚掩唇轻咳,好半晌,才出声道:“我就在这里。”
从乾坤袋中取出斗篷,披到她身后,确保没有一丝风灌进去后,小心系上?了?系带,柔柔笑道:“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同我说。”
“可是?机巧小鸟又不会帮我把阿越找回来。”
姚念芸戳了?戳面前人的脑袋,神色恹恹,轻声叹气,“我好想师兄。”
她想,她大?抵是?醉得迷糊了?。
师兄只说了?他尽快回来,又没有说今日一定回来。
可掌中的温热太过于真实,以至于她都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但梦里能见到师兄的话,这样也很好。
念及此,姚念芸红唇嗡动,小声说道:“师兄,我想你了?。”
“我想你在身边督促我练剑,也想你教我如何雕机巧雀儿,还想时时刻刻都见到阿越。”
“我不想你单独出远门,我已经进步很大?了?,你教我练的剑招,我已经全都会了?。”
像是?想到了?蜃境中被关在水牢里的温无越,姚念芸眉梢皱得老高,“我不想做阿越保护的那?个?,我要做保护阿越的那?个?人。”
“我是?阿越一人的小太阳,在他累时,我可以是?无处不在轻柔的风,在他需要我时,我也能是?锐利的剑。”
“所以阿越在下次出门时,可以带上?我一起吗?我不喜欢你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
说罢,姚念芸便贴在那?处温热的肩窝内,往里蹭了?蹭,舒服地叹|慰出声,“师兄……”
心间充盈着酸酸涩涩的感?觉,温无越垂下眼帘,眸底波涛汹涌,“我……”
平日里,一向游刃有余的话术在此刻毫无用武之地。
他抱紧了?怀中的少女,将?她的味道深深吸入五脏六腑。
月光似给她撒下一层银霜,温无越用指腹轻柔地触碰着她的脸。
少女温热的气息打在颈侧,他口中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什么漂亮的话来,满腔腹语皆化为了?一句简单的承诺,“我答应你,不管在哪里,做了?什么事情,你都会是?第一个?知道的那?个?人,我绝不欺瞒。”
他从不给别人承诺,但只要说出口,那?便是?要奉行到底。
耳边传来几句温言絮语,姚念芸不舍地蹭了?蹭那?处温热,随即抬头,望进那?双漂亮的漆瞳。
明亮的瞳仁中倒映着她的表情,似刻在眼睛中一般。
面前人说出的话像沉重的山,又似坚定航行的小舟,但总归是?答应了?会载上?她。
薄雪在空中纷扬落下,在皮肤上?化开,成了?几点水珠。
姚念芸顾不上?那?些小水珠,她握住那?只修长的手,一点一点地把他并拢的五指掰开。
而后塞入自己的手,低声喃喃道:“不可以骗我,也不可以是?哄我开心才说这些话,不然我会生?气的。”
“不骗你,也不是?哄你开心。”
温无越回握住那?只纤细柔夷,瞧着各自密不可分?的距离,柔柔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就好……”
碎雪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冻得指尖都变得通红,雪水沁得透彻,点滴水花打湿了?手背。
有碎雪滑落至衣领中,冻得人神智都回笼了?几分?。
姚念芸忍不住抓住他胸|口处的衣襟,直起身子,垂眸,定定看向温无越。
他轻缓地朝她眨了?眨眼,面上?笑意一如既往的温柔。
她松开彼此间相握的手,攀上?他的肩,看进那?双倒映着月色的双眸。
青年瞳仁中闪烁着细碎的光点,底下隐藏的碧色如平静的泉水,底下暗流涌动。
浮云散去,月光朦胧,映亮那?张过分?漂亮的脸庞。
身体内的酒气逐渐被体温蒸发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