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政府,其实我是前天才注意上贝杜兰,看她漂亮才动了歪心思。犯人痛哭流涕,“我对不起党,对不起政府……”
你是不是觉得贝杜兰的审判定罪还没结束?你给她通风报信的罪名更轻松?游以默冷笑着,“如果你真是消息灵通人士,就该知道贝杜兰想找案件侦办的相关人员报仇!这意味着什么,你清楚吧?她在外头犯案,看守所的头头脑脑都要吃挂落,你觉得……他们会归咎于谁啊!”
人犯抖个不停,牙齿咯咯作响。突然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救命啊警官,我真的万万没想到,我只是怕胁迫狱警老婆上床的事情败露,想弄点钱上下打点早点释放,没想到摊上大事了啊!”
在于祖佳许诺把人犯早日定罪,从看守所转到正式监狱之后,人犯终于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他的确是早两天开始调查贝杜兰,打的是见猎心喜、财色兼收的主意。然后在出门买菜的时候被警告了,对方开着一辆甲壳虫……
“甲壳虫?”游以默显然听石苓人讲过我的离奇车祸,“是红色的吗?”
好像是这样。对了,司机是一个既不像律师又不像保镖的古怪男子……出手大方,神情狠辣,不知道是不是贝杜兰的姘头?人犯窃笑。我回想起来,当时没看见甲壳虫的司机什么样子,如果是贝杜兰的手下就好解释了。
方便问个问题吗?于祖佳插话,“你这一行,和建国前的‘拆白党’有没有关系?听说过江相派吗?”
人犯来了精神,口如悬河,配合他文质彬彬的外表,难怪能骗到那么多女孩子了。
“这位警官您可问对人了,我们这些人也算是有根底、有来历的。,《金瓶梅》、《红楼梦》中这类骗色的事例不胜枚举。《喻世明言》第一卷第一篇《蒋兴哥重会珍珠衫》中就有我辈骗色的过程实录,只不过这一行一向被人瞧不起。
想当初,南北江湖各擅所长,北方江湖分为八门,魁首八大将统领一方,都称做“将”和“相”,但执掌南方江湖牛耳的江相派只分“将”和“相”,绿林好汉、捞家把头等大哥,同称“将”,江相派人物却称为“相”,取“将相和”的意思,也用此来划清文、武行。同时把“拆白”和“拐子”这两行排出江湖黑帮之外。说什么因为“拆白”骗财又骗色,“拐子”离人骨肉,有坏江湖义气和规矩,所以不把他们列入。但女拆白“放白鸽”不包括在内,因为受骗者贪色而被骗,咎由自取。
这不是瞧不起人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和尚也思凡,难道我们就摸不得!《醒世恒言》中有“汪大尹火烧宝莲寺”一卷,可是白纸黑字记载了当时广西南宁府永淳县宝莲寺的和尚们设机关、挖地道来信佛的善女。侠女十三妹火烧红莲寺就是出自这个典故。连清静佛门尚且如此,当时市井风气便可想而知。我们“拆白”只不过是混口饭吃,和人贩子那种人人喊打的角色不一样!
再说了,江相派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也在用尽一切力量骗财骗色,只不过专网大鱼,特别是那种已经丧失了道德勇气,或甚至是对未来已经不抱希望,自暴自弃,让命师来麻醉自己,过一天算一天的过气人物,骗到一个衣食无忧,成了江相派的衣食父母,帮他们从江湖势力向军政两界拓展!这一点,什么红枪会、一贯道都是远远不及!与我们这些下三滥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好在,时代不同了,这可是……是什么来着?‘男色时代’,那些丫头片子为了追星一掷千金面不改色,就证明了这年头,女人钱最好赚!”
各路人马各有各的高招,设置种种陷阱骗财骗色。譬如最不入流的,是对求职心切的年轻女性下手,瞅准目标后,再以高工资、优惠待遇等骗取年轻女性信任,使这些涉世不深的打工者财色双失。聪明一点的如京城小杜一派,针对孀居寡妇、大龄剩女,就在婚介市场假借征婚布下陷阱!开走私名车、带高仿名表,租飞机游艇、假装阔绰结交女人,然后用买房子结婚的名义把女方的积蓄席卷一空。甚至那些想找个依靠、嫁入豪门的大大小小明星,被骗财骗色的不要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