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费都要自筹,所以往往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
譬如一起陪酒女被侵犯案件,片区民警先入为主的问什么……你又不是,是你自己引诱人家的吧?是你自己穿得太清凉,想引人注目吧?第一次是什么时候?这些话本不应该在被害人面前说出来,他们只是想销案吧?
“男人都是混蛋!为什么被害人非得承受这种在伤口上洒盐的伤痛呢——”贝杜兰怒不可遏,槌了墙壁一下,可惜握枪的手丝毫未动。
“是啊,哪有人这么粗神经?他们只是根本不把被害人的心情放在眼里!这种称为二次的精神打击,这种行为,就跟在别人的伤口洒盐一样,简直称得上是一种犯罪”。石苓人感慨道,“而且舆论压力也不堪回首。”
“没错”,于祖佳难得的和石苓人一唱一和,“我走访过受害人,在唐人街没有秘密。邻里间不无兴奋地传播这个消息,提起那个因为交了白人男朋友而‘抛头露面’被侵犯的姑娘时,语气是对‘伤风败俗’的鄙弃大于同情。身边人看她的眼神充满揣摩和推测,结论通常倾向于‘为什么她没有努力抵抗’、‘她怎么不去死’‘苍蝇不抱无缝的蛋’。有人很直接的对她父母说,“这孩子这辈子是完了,以后哪个好人家要她,你们赶快搬家,不,干脆回国吧。到处是流言蜚语,到处是窥视的眼睛,到处是指指点点的指头。她再次崩溃,这次她做的彻底,从双子塔楼顶跳下去。于祖佳低声道,“我赶到的时候,亲眼看到她落下去,好像一只被撕掉翅膀的蝴蝶。蝴蝶落在一辆碰巧经过的垃圾车上,残缺着活下来,我不知道这是老天的怜悯还是残忍,强迫她继续这种悲惨的生活。”
以女性的角度来说,全部都不可原谅。我满腔怒火,忍不住脱口而出。这时候,我已经完全明白贝杜兰对刘耀勇的杀机,也理解了贝杜兰为什么会处心积虑安排这样一个局来致穆彤彤于死地,让凉薄的刘耀勇和林友亚身败名裂。但是,我心里还有一点不能释怀,石苓人和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现在,我却让他置身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之后的故事乏善可陈,我休学,晚了一年半之后考入和刘耀勇、林友亚的同一所大学,其中所经历的痛一言难尽啊。但我并不感到痛苦。爸爸妈妈都以为我放下了,但我始终没有放弃复仇,对那个二道贩子,更对这对狗男女,特别是刘耀勇!想到总有一天,那男人会尝到同样身败名裂的滋味,我反而无比喜悦。现在,已经够了吧?没有遗憾了吧?那么,各位就是认同我的复仇啰。”
贝杜兰以一种傲视凡间般的眼神如此说道。她迅速把右手的手枪往上挥。只是在看到我的时候,目光中多了几份暖意,沈同学,不,水月,对不起。我早就从穆彤彤那里听说过你,不过我敬佩你,就冲着你肯为一个老朋友做到这种程度。如果当初……我有一个你这样的朋友,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种丑陋的样子吧。
我猜你要问什么,或者你已经知道我就是杀人凶手了……贝杜兰不像往常那样说话条理分明,感觉她的精神处在极端亢奋的状态下。“女鬼大概是不会来了,但警察随时会赶到,时间紧迫,让我和盘托出吧。一年前穆彤彤的那件事,你们大概连蒙带猜的差不多了吧。只不过,我隐瞒了一部分至关重要真相,一部分关于我的真相……
或者是太累了,贝杜兰慢慢的坐下来,就坐在我对面,如雾的目光,花瓣一样的粉红的唇,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叫人心惊。作为加害者和受害者,贝杜兰的防线反而最先彻底崩溃。她交待了自己杀死穆彤彤的过程。
作为林友亚的好姐妹,林友亚的举动我好容易看穿。我知道其他人都恨穆彤彤,而林友亚比谁都更有资格恨她!一夜成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可她却硬生生地夺走了这个原本属于林友亚的机会。或者是她想,只要穆彤彤一发挥失常,说不定商家就会重新考虑用林友亚了,那她就可以摆脱家庭的窠臼,这怎么可以……在林友亚制定出陷害穆彤彤的计划后,我悄悄找到穆彤彤,把接下来的行动全都告诉她了。因为在那时,我已经策划出了一个完美的谋杀方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