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皇上想拿她威胁我。”裴延说道。
宋远航仔细想了想,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现在鞑靼跟大业的关系急转直下,裴延是个关键的人物。
“若是如此,她反而暂时是安全的。她身怀六甲,皇上就算……也不会做什么的。至少孩子生下来之前,她应当无恙。我们再想办法救他就是了。”
裴延握了握拳头。这话说出来容易,可要从皇帝的手里救人,谈何容易?本来还有个谢云朗能帮上忙。可是谢云朗如今远在西北,如今通信又困难。他只能再向蓝烟求助了。
可要蓝烟出手,势必要付出一点代价。
“你回去吧,我自己想办法。”裴延说道,“被人发现,你会有麻烦。”
“我倒是不怕麻烦,只不过如今成了家,同你一样,有了牵挂的人。不像从前一样,最多是豁出一条命而已。”宋远航苦笑,“你也明白倩如的性子,她一直怪我把人弄丢了,我从门前还未曾给我好脸色。师弟,别的话我也不多说,自己多加小心。”
裴延拍了拍宋远航的肩膀,宋远航便戴上风帽,将自己捂严实,开门出去了。
宋远航走了以后,裴延将额头靠在手上,犹如烈火焚心。他不知道沈潆会遭遇什么,她怀着他的孩子,他却不能护她周全。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够强大,在皇权面前,卑若蝼蚁。
当年父亲为了姑母与先皇对抗,纵使裴家为皇室宗亲,照样落了个满门倾覆的下场。这就是帝王,手中没有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怎么能保护自己重视的人?
他想救他的女人,唯有一条路可以走。
裴延抬起头,眼中的光芒已经炽烈。他站起身,叫了青峰进来:“你去歌月坊传信,我要见他们的东家。”
青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最近侯爷怎么跟歌月坊的东家走得那么近。
“爷,之前歌月坊被锦衣卫查过,我们是不是跟他们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裴延摇了摇头:“按我说的做。”
青峰无奈,只能去歌月坊传了个信。歌月坊那边也很快给了回音,蓝烟约裴延在上次沈潆去过的那家酒楼见面。裴延单人赴约,蓝烟依旧坐在二楼的雅间里,悠闲地泡着茶,半点都不像是被锦衣卫盯上的人。
“侯爷来了?我知道你总要来找我的,坐吧。”蓝烟抬手让裴延坐下来。
裴延在她对面落座:“兀术回去了吧?”
蓝烟轻笑一声,单手托着下巴:“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出手帮助四王子呢?”
“你要做的事太大,多一个朋友对你有好处。何况这个朋友能给你的好处,可能会超出你的想象。”
蓝烟看着裴延,脸上的笑意更深:“以前我只知道靖远侯很会打仗,没想到对于这些权谋之术,也颇有见解。真是个惊喜呢。”
裴延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的女人如今落在皇帝的手里,我要救她,你有什么办法?”
蓝烟愣了一下,而后大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侯爷突然对权势感兴趣了,所以才来找我。原来冲冠一怒为红颜。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皇帝跟侯爷,都没能幸免。”
裴延没有说话。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愿意与虎谋皮,更不愿意将靖远侯府上下都推进水深火热之中。这么多年,裴章几次三番想要夺他的兵权,甚至想要他的性命,他都没有想过造反。可是现在,裴章要把他视若珍宝的女人和孩子夺走,他绝不会再沉默。
蓝烟刚要开口,裴延又道:“我有条件,我不作叛国谋逆之事。”
“那我问侯爷一个问题,侯爷觉得就算这次能把她从皇帝那里救出来,还会不会有下次?你比我了解皇帝,他是个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人吗?无论你们走到哪里,只要他想,你们都插翅难逃。我能救得了这一次,却不是每次都能救得了。”
“那你想如何?”裴延问道。
蓝烟盯着裴延的眼睛,不愿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侯爷就没想过自己当皇帝吗?你当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