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
司徒阳坐在?豪华的大船之上,一个怔愣、手中青玉茶盏骤然摔落在?地。
那清脆的碎裂声让他猛然回神,而?后便是巨大的、难以形容的各种情绪充斥堵塞了他整个胸膛。
“……你再说一遍,谁,立旗称王了?”
问询出口,声音是司徒阳从?未有过的沙哑。
那原来汇报的士兵探子显然此时也在?巨大的震动之中,但他还是深吸口气大声回禀:
“主公,屠门?明光与凤山立旗称王!如今统领益州、晋州、湖州、陕州四州!且……”
“且什么?啊!该死?的东西你快说啊!”同在?船上的崔斌听到这消息瞬间面色大变如遭雷击,听这个士兵支支吾吾不肯把话说全,气得一脚便踹到了那士兵的身上。
通讯的士兵被狠狠踹倒在?地,他低头之时眼中划过几分冷意,而?后用更大的声音双手举过头回报:
“且姜寰清亦未死?、就在?屠门?明光身边!”
这一下,连还努力稳着?心神的崔斓都没控制住让手中茶水洒了一身。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汉城八万人杀他一个,都没把他杀死?吗!!
可是姜寰清若不死?
崔斌和崔斓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极其难看、甚至还带着?些心虚惊恐的表情。
船上的气氛一时变得诡异凝滞至极。
直到许久之后司徒阳才闭了闭眼,挥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阿山,明光,你们可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啊。”
他带着?满心愧疚派了亲兵三番五次去寻找姜寰清和屠门?明光的消息、他接连半月夜夜都叹息痛苦难以安眠。
结果他如此心情,等来的却是屠门?明光与姜寰清的齐齐反叛。
他自问从?未亏待过屠门?明光与姜寰清,哪怕是汉城之局有所疏忽、但并非他之过,可这两个他如此相信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对?他挥刀相向!
怎不让人心寒啊?
怪不得屠门?明光会追随姜寰清而?来江州。
怪不得屠门?明光一直对?姜寰清极尽谄媚。
怪不得
屠门?明光在?面对?他之时从?未有过真正的恭敬与服从?!
他根本就是狼子野心、有备而?来!
亏得飞扬还要为他们的身死?要一个说法。
要什么?说法?!
说不得屠门?明光本就打算诈死?脱身、汉城之局反倒是助他之力了!
“悔不该……”
司徒阳握紧手中的酒杯轻声开口。
然而?开口之后他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悔不该如何?
不该去请姜寰清?
但姜寰清在?江州之时也算兢兢业业。
那不该接受屠门?明光?
可哪怕他心中不满也得说屠门?明光为江州所战的每一次也都尽心尽力。
那不该如何?!
不该让他们去汉城吗?
“主公!!屠门?明光狼子野心只怕早有反叛之意!姜寰清亦不清白啊!”
崔斓一声喊就把司徒阳的满腔无处可发泄的愤怒与后悔喊了过来。
“莫要胡说。”
崔斓上前一步声音更大:“主公仁慈为姜寰清着?想,但他姜寰清想过主公没有?!”
“那屠门?明光不可能凭空就有四州之地,他必然早已?暗中筹谋许久!而?姜寰清与他早在?晋州便已?相识,如此长的时间屠门?明光又?对?姜寰清极尽讨好!
主公!以姜寰清之能,他又?怎会不知屠门?明光亦有争霸天下的野心与势力?!”
崔斓看着?虽然闭着?双眼但已?经双拳紧握的司徒阳,心中恶意与畅快一起?升起?。
“姜寰清明明知道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