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忘记了,我不想记得你跟我说你要走,不想听到你哭,不想听你说下辈子都不要跟我在一起了。”
“……你可真是个王八蛋。”
“你也是个小王八蛋!”
“迟子骞!!!”
诊疗室的门被突然打开,在一旁听壁角的林医生跟小护士闪身,气势汹汹离开的纪澜海才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大步追上去的迟子骞亦然。
“喂纪澜海!你自己耍脾气丢下我你还有理了!”
“啊啊啊!迟子骞你自己精神出轨你还有理了!”
“我哪里精神出轨过?!”
“你说别的女人比我好千百倍!”
“那比你好千百倍的女人我连手都没牵过!”
“你开什么玩笑你们都要结婚了!”
“我对别人性冷淡!精神洁癖严重得要命,你不知道?”
“……”
尾声
澜海发现自己怀孕是在大半个月后,她拿着验孕棒从厕所出来,子骞淡定地看着上面的两条线道:“啊,怀孕了?恭喜你,要做妈妈了。”
听听这欠扁的口气,显然是不出所料。
澜海恨不得把验孕棒砸他身上,子骞帮她丢掉手里的东西,环在她身后给她洗手,洗到一半他蓦地倚在她背后吃吃笑起来,一阵比一阵更欢愉。
“恭喜我,要做爸爸了!”
澜海也忍不住笑开,这个孩子来得正是时候。
苦尽甘来,方得圆满。
他们的孩子叫尽满。
尽满八岁的时候,有一天在爸爸的书房里翻出了一个信纸,上面写了一首诗。
《缝春》
有一天 我们重逢在芳草地上
你的衣领别了花 袖口绕着帕
然后上苍就这么垂青于我了
他弄掉了你的花
恩赐我为你捡起
终于我 向着你 是连发丝都能数清地望
“噗”
真突然 我心中那道疤 裂开了
好像是有什么 又再发芽生长
我笑眯了眼 同你搭讪——
“嗨,你针线活好吗?”
帮我把这早春,永远缝在心口好吗
尽满捏着信纸,撒开脚丫子跑向正在客厅陪妹妹玩耍的妈妈,“妈妈妈妈!爸爸写的这首诗我全都看懂了!”
纪澜海意外地接过儿子手里的信纸,上面是迟子骞的笔迹,苍劲有力,她听到儿子说:“原来妹妹的名字是这个典故!怪不得爸爸一直要我记得不是简单的重逢的‘逢’,旁边还有一个绞丝旁!所以妹妹的名字,是不是‘拿着丝线重逢在春天’的意思?”
迟子骞闻声从厨房出来,正好听到儿子稚嫩的声音朗朗响起,澜海笑眼望向他,“当初你执意要给女儿起的这个名字,真的是儿子说的意思吗?”
迟子骞说:“你看了诗,还不明白吗?”
——我早就将你缝在了我心上,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你出现的那个早春。
窗外,春光正盛。
番外《缝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