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露假冒者的行径便能窥见,少女早已脱离了原先的立场,摒除掉可能束缚己身能力发挥的人之心,站到了更高的位置俯视眾人,包括巴贝奇,想必也只是较为接近对方的螻蚁罢了。
但是,不要紧。这个事实反倒要叫巴贝奇笑出声,连同不久前感到被冒犯的愤怒都在意识到这点后消散无踪。
在经歷了重重试探后仍然无法放下的心脏,始终焦虑着的情感,在一瞬间都得到抚平;巴贝奇始终在忧虑恐惧,唯恐超凡的神又变回平庸的人,唯恐深海光流一个回首,被他使用能力洗脑控制的那点人心便再次被唤醒。
可是,可是。
现在的话,已经不要紧了。
现在的话能确信,深海光流确实就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存在。
于是巴贝奇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而幻骑士无疑是感到愤怒的。
因为深海光流与白兰.杰索,对他而言都是独特的存在。
他与巴贝奇赋予自己的定位,说是十分相像也不为过,夸张地将某个人奉为神祇去信仰,投注满腔热忱疯狂地崇拜仰望,这股情感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和巴贝奇一样,幻骑士亦不在乎他人的目光,只是固执的、顽强的、专注的,追逐着那个身影。
他曾在名为「未来」的某个地方,某个场景下,为他的神所遗弃,然而那个他直至临终前一刻,在意识即将断绝的瞬间,心底某种情感越发膨胀壮大,于是直至死亡,他都感到幸福。
因为他是为了「神」而殉教,比起惶惶不可终日,因病毫无价值、毫无信仰地客死在他地,有了信仰以后,死亡便也如同家乡般可爱可亲。
再后来——白兰.杰索将那名少女的名字以及存在告知他,名为深海光流的少女,便理所当然地也成为了他追索的一人。
就像是「神说要有光」一般自然而然,对幻骑士而言,不论是白兰.杰索还是深海光流,只要听从神的指示就好。
只要听命……本该是如此的。
战斗中的幻骑士不忘时刻分神注意着被重重人障给淹没的灰色。
没有人能懂狂信徒的心情,也不明白他们的举止,甚至连信仰的对象——白兰大人也曾说过「对他感到厌烦」这样的话。
可那名少女,深海光流却说,「他人的喜欢与崇拜值得悉心对待。」
何其有幸,崇拜的对象,信仰的对象,是这么温柔的她啊。
——所以幻骑士才绝不允许有人违背、抹消名为深海光流的存在的这份温柔!
双手持剑的幻骑士目光如炬,眉峰一沉,挥舞手臂一瞬间将逼近的人给掀翻,同时腕骨一转,透过高超的技巧在不伤人的情况下,以剑柄击昏对手。
「不直接杀掉的话是不行的。」边上巴贝奇还说着风凉话,「只是这样的话是不会停下的。」
巴贝奇并未说谎。仅仅是以敲击麻痺神经、短暂让人失去意识的手法,只不过是利用了人体本身的自卫机制——换言之只要解除了那样的限制,理应昏迷的人就能在巴贝奇的调控下再次爬起,直至真正意义上的「毁坏」之前,都将为了巴贝奇拼死战斗。
幻骑士越加愤怒,不是因为情势恶劣,而是因为越是战斗便越是清楚地意识到,巴贝奇选择的道路绝对不会被深海光流认同,然而对方却以神之名堂而皇之地施展这样的手段。
「绝不原谅你,褻瀆者。」
虽然不能杀了,但若只是出手劝诫一番,想必在事后也能被宽宏大量的光流小姐谅解吧。
幻骑士握紧手中的剑,几乎到了要将剑柄给折断的力道,坚硬的剑柄抵上掌心深陷肉里,他正以这样的方式使自己不要被怒气冲昏头。
「在不死的前提下让你痛不欲生。」幻骑士冷酷地发出宣言。
「——哎呀,小幻说了很不错的话,还真是杰出的想法。」
轻浮黏腻且不太正经的嗓音再次响起,伴随而来的是搧动火炎之翅前来的白兰「只是打一顿当作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