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崔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抚慰道:“许是方才跌倒时撞了一下,回去寻些药酒擦一擦便好了。”
萧谨垂着头,一言不发,他年岁虽小,却也到了明事之龄,岂会不知崔莞是为护着他才伤及右臂,心中满是自责愧疚。
目及萧谨圆润的下颌上滴落的水泽,崔莞长叹一声,抬起左手略微生硬的揉了揉他的发髻,细声轻哄。
驾车的墨十八将车厢内的一切尽数听于耳中,他抖了抖缰绳,马车顿时加快了几分。
返回庄子后,岑娘亲自查看了崔莞的伤势,只见她右臂红肿一片,甚至已泛起了一丝丝青黑,不过幸好未伤及筋骨,擦上药,好好将养一段时日,便可复原。
听了岑娘所言,崔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养伤期间,她曾入城寻了几日,当然,这几次均是乘坐在马车内,并未露面,可惜,依旧没有闻及一丝秦四郎的消息。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传承千年的稷下学宫,终是到了开讲之日。
崔莞右臂的伤早已痊愈,即便没有寻到秦四郎,她亦打算前去稷下学宫一试。
毕竟,前路漫漫,均为今日而来,临门一脚却让她缩瑟不前。
崔莞不愿!
☆、第一百五十八章 学宫门前是非临上 推荐票满1500加更
天光熹微,早已起身的崔莞梳洗过后,换上前几日特地备好的儒袍,踏着晨雾离开了庄子。
刘珩不在此处,几乎不会有人阻拦她的言行,当然,这一切无非是明面罢了,若她胆敢生出逃离的心思,第一个饶不了她的,便是整日冷眼相对的岑娘与墨十八。
今日载她入城的非是庄中马车,而是一辆自附近村子凭租而来的牛车,虽不及马车宽敞舒适,但崔莞坐在其中,极为心安。
至于暗中墨十八是否仍跟着,崔莞无暇顾及,此时她正阖眸沉吟,一遍又一遍的思索这些时日所学,以平复下渐渐仓促吃紧的心。
稷下学宫位于临淄稷门之下,故而以稷下为名,这与曾大名鼎鼎的鸿都门学如出一辙。
刘珩的庄子位于临淄南门外,而稷门则向西,牛车悠悠,临近稷门时,附近已是人山人海,不过,围观的百姓以及庶民儒生见及牛马驴车驶来,便会齐刷刷让出一条道来,任车驾行入。
牛车驶至稷门莫约百丈处,止行。崔莞撩帘而出,轻巧的跃下牛车,拂袖弹衣,侧首对驾车的驭夫轻轻一颔,信步朝稷门内行去。
但凡今日前往稷下学宫的学士儒生,无不精心妆扮,甚至不少人涂脂敷粉,力求以完美之姿尽显世人眼。
崔莞肌肤本就白皙莹润,身着一袭雪青儒袍,与平日所着并无太大区别,只是衣襟袖口处以银线绣上了精美的云纹,一时间,衬着崔莞俊雅的容颜愈发显得清贵出尘,风仪翩翩,竟与同是缓步而行的士族郎君不相上下。
“世兄挽步。”
一道爽朗的呼声在耳旁响起,崔莞一怔,下意识抬眼看去,只见一名容貌清秀,衣着端庄华丽的青年正朝她抬手作揖,她脚下一顿,亦回了一礼,淡笑应道:“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稷下学宫门外这百丈,名为随道,意在入学宫之前,诸子百家可恣意结友闲谈,亦可寻人当众问难,虽非学宫之中,但在此处的问难,亦同样会被人暗中记载,呈入学宫内,若有言论精彩绝伦着,便是不入学宫,亦能名传天下。
这便是年年稷下学宫散出的名帖虽少,天下学士儒生仍旧蜂拥而至的其中一故。
眼下,这青年半道拦路,崔莞便当成了寻上门的问难,振起精神,准备细细闻之,辩之。
许是太过聚精会神,那青年朗朗笑言几句,崔莞顿了片刻方回过神来,迟疑的道:“阁下所言……”
青年不由一怔,不过他打量到崔莞眉宇间那一丝紧蹙,霎时便明白过来,爽朗的笑了两声,复道:“在下陈郡裴清,阁下莫不是头一回前来稷下学宫罢?”
崔莞眼中闪过一丝赧然,颔首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