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共在人间说天上(2 / 2)

后的列列王侯。抛开他的身家性命不谈,那样森冷的门阀之中,生出这样的小女子,本就是件值得玩味的事。朝廷暗弱,门阀倾轧,君臣父子的阴影投在男女之间,变得微妙且荒唐。他是她父亲的傀儡,而她是他的。

他展臂将她揽在怀里,她面颊埋在他肩上。她的眼泪并不全是矫饰。她需要他的爱。陇右李氏的李瑽需要他的惑溺,西凉的小麑需要他的偏私,即使那是他的权宜之下的姿态亦无妨。然而她仍因此深觉茫然且卑微。那一点缥缈的情思是她与他之间最不合时宜的东西。

她是权臣的女儿,门阀的血胤,在她父亲的摆布下,她可以寄望他爱她多久?女子的生境从来都是如此狭小。她生为陇右李氏的女儿,也可以不去作女子……思及此处她心中骤寒,她想得到,元澈自然也想得到。

她仍是垂泪不语,他抬起她的面容来吻她。

“六哥可还信我吗?”她问他。

“信你。”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我若不信你,自然会让你知道。”

她垂下头来,她原不该作此问。

“只是——”他忽然问,“你可还信我?”

“我信你的,”她轻声答,“我只有你。”

他额头抵着她,闭着眼叹一口气。“信”字之外,仍有许多无法言说。

以口说法,法不可说。以手示人,手去法灭。生灭之中,栖息着无常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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