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3 / 4)

会因为东域域主之位展开厮杀,云殊华冷静分析道,那时他已有了长生之术,有我、有卫惝手中的碑刻以证正统。

一个想要永生的人,又怎会不想坐拥天下?恐怕傅徇的野心要比卫惝更大。

云殊华眸色一暗,随即又说:只要我们能挑拨两人的同盟关系,打乱收集浮骨珠的计划,傅徇必定无法得逞,纵使他野心勃勃又如何。

他偏过头,想要询问江澍晚是否合作。

却见角落的人将头深深埋在双臂之中,并不理他。

云殊华愣住了,他迈开步子走到江澍晚身边,欲言又止。

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僵在空气之中。

原来一走近他,便能听见那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江澍晚在哭?自己怕不是在做梦吧。

云殊华手指微动,似乎想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但动作又止住了。

江澍晚是要代他而死的血引人,若是自己出声安抚,岂不是在他心尖上扎刀子?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江澍晚才不像训练有素的杀手,倒是有了十七八岁少年的模样。

原来这人也会伤心,也会掉眼泪,也会流露出真情实感。

云殊华从前襟里摸出一张手帕,摸索着塞到江澍晚的臂弯里,道:我可以作保,傅徇说的事绝对不会发生,我们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被他利用。

江澍晚双肩微颤着,手指紧紧捏住帕子,并未抬头。

想要不被利用谈何容易。

从记事起,江澍晚就知道自己是借住在江家的养子,父母不详,便只得以庶子的假身份长大。江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那样一个尊卑等级极为森严的环境中,他不知吃了多少苦。

七岁时,他第一次见到傅徇,那人青衫白靴,面带和善的笑意,说自己是他的生身父亲。

为了这一句话,他忍下无数毒打与折磨,强迫自己一步步熬到现在。

纵观他这潦草的十多年来,为了所谓的父亲,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坏事?甚至,他还为此算计自己的好友。

如今忽然有人告诉他,父亲是假的,身世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那些丢掉的东西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知怎地,江澍晚恍然想起与云殊华潜逃玉逍宫的那一夜,两人狂奔数里,自己不慎打碎了傅徇给他的玉扳指。

那玉质的东西落在石面上,发出清晰的破碎声。

江澍晚双目紧紧盯着那碧玉的碎末,回身去捞,身边的少年却一把拦住他,语气轻柔:好了,既然碎了,就不要再想了,这种事以后还多着呢

这种事以后还多着呢。

这句话轻飘飘的,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

是什么意思?

原来要等到自己珍视的东西都碎了,如碎镜一般再不可复原了,才能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江澍晚胡乱擦了眼泪,哑声说:明日一早你便走吧,去找景梵,抑或是谁都好,只要不再回来。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云殊华迟疑道,难不成你还想为他卖命?

我早就走不了了,江澍晚握紧拳头,傅徇的势力遍布南域,若是你我一同逃走,不出两日就能被抓回来。有我在这里拖延时间,他不会立刻找到你。

云殊华蹲下来,凑到他面前,皱眉说:你就不怕他发现是你放走的我,一怒之下将你囚起来?万一他现在就要动手怎么办。

不会,只要你我分开,我们就都是安全的,江澍晚摇头,我是他用着趁手的杀人利器,对他来说,暂时还有些用处。

云殊华思忖良久。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今夜便走。

江澍晚嗯了一声,又说:可那枚玉令在玉逍宫合极殿暖阁内的密室,你若是想返身去取,怕是来不及。

这个倒是不要紧,云殊华连忙道,如不出意外,今夜就可以将玉令拿到手。

江澍晚茫然地抬眸看着他:你莫不是在开玩笑?身在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