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还是自愿去见了傅徇,连两个人约好的时辰都忘记了。
忘得一干二净。
景梵勾唇,胸膛中好似有块巨石堵住即将决堤的河口,令人呼吸不畅。
他调整思绪,又问道:仙宗可有消息送至?
回仙尊大人,沈仙宗目前已至东域,方才传来消息,似乎是想与您先见上一面。
那道黑影顿了顿,又添道:沈仙宗应是探到傅徇近日在此处徘徊,故而有意在此阻截。
不必,告诉他,前线战事不容耽搁,本座择日便披甲上阵,让他安心坐阵后方即可,其余琐事不必担心。
景梵背过双手,迈开长腿越过跪在一旁的黑衣人,方走出几步,又转身轻声开口。
告诉沈棠离,今夜不准踏入傅徇的宅院。
说罢,景梵衣袖轻拂,转瞬间消失在原地。
留下来待命的几人尚维持姿势恭敬等候着,待到那清莲般的身影离去许久之后,才敢将头抬起来。
仙尊大人不让沈仙宗去找傅徇,可为何他却向傅徇的宅院走去了?
仙尊应当是想亲自前去解决此事,且不欲让仙宗插手吧。
可傅徇人手众多,也不知仙尊大人一人能否平安归来,我们要不要偷偷将此事告知沈仙宗?
你当仙尊大人是什么人了?况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仙尊今晚心情不好,你我还是乖乖办事即可。再者,这么多年过去了,仙尊可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
其余几人纷纷颔首,无声地离开涤音寺门前的小巷。
絜城城郊某处小院内,数人正轮流值守着屋门,他们将为数不多的几间宅室看押得如同牢狱一般水泄不通,不得任何人擅自或离开。
从白天对峙到黑夜,云殊华不知道说了多少话,动了多少次手,就是没有说动傅徇分毫。
夜幕将至时,他的耐心彻底消失,意欲提剑杀出一条路,赶回絜城城中。
谁料那时傅徇忽然进了门,眼中带着早已预料到的怡然,笑道:话还未说尽,殊华就想走了,怎么,赶着去同景梵见面么?
云殊华将剑横在脖颈间,冷声道:舅舅,我已经不想同您废话了,若是您还想要一个完好无损的云殊华,现在便放我走。
别急,舅舅在絜城等了这么些日子,可不只为了见你,这景梵,舅舅同样要会一会。
傅徇轻轻抬手,玉笛内便飞出几道梨花针刺入少年腕侧,将他手中的剑震落在地。
云殊华被刺中,眉头没有眨一下,自他前几日背着景梵做出来见傅徇的决定起,便料到此事不会善终,傅徇更不会轻易放他走。
可他还是来了,若是想永绝后患、与景梵堂堂正正捍守仙道,迟早要走这么一遭。
云殊华冷静地看着腕间渗出的鲜血,抬眼凝视着傅徇:你到底想做什么?
殊华在戒备什么呢,傅徇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煞有介事地朗声开口,我是你的舅舅,断然不会害你。不过,你说你与景梵成了亲,我该如何唤他,比如甥妇?听起来很有意思。
如今你双亲已逝,我自然是你最亲最近的人,改日他景梵是不是也要给我跪下奉茶,唤我一声舅舅?
诸如此类之言令傅徇愉悦不已,话未说完,他已经抬下颌大笑不止。
云殊华倍感愤恨,双目通红道:大可不必借此事羞辱他,你同他之间究竟有什么仇?
有什么仇,傅徇喃喃地自言自语,又扬声反问道,殊华,你说我与景梵有什么仇呢?
我傅徇为你付出多少?可你作为亲人又是怎么报答我的?他似乎陷入魔怔之中,眼里溢满了红血丝,我的亲妹,她离经叛道和外男厮混在一起,甚至愿意为了那个人丢掉性命,她走了,给我留下了你。
你小时候多听话,最爱坐在我怀里念书,后来长大了就与舅舅疏远了,可舅舅费尽心思栽培你这么久,为的就是眼睁睁看着你背叛我吗?
傅徇凑到云殊华面前,狭长的眼中拉扯着又爱又恨的撕裂情绪: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