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少少有点慌。
沈棠离将云殊华的反应收入眼底,但笑不语,领着几名小童翩然而去。
待四位域主全部入了泰极殿后,在场的少年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后面的剑修课上,无人敢再像朝岐那般对云殊华无礼,这堂课上的颇为和谐。
江澍晚趁着仙使不注意,小心翼翼地挪到好友身边:殊华,你要是去了清坞,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很难见面了啊。
应该没那么夸张,云殊华默念一个法诀,盯着身前的剑颤颤巍巍浮在空气中的样子,轻声道,从前上课时仙使大人说过,再过几个月就是各域大比的日子,到时我们也可以再见。
唉,假使当初没偷溜出来就好了,起码那时我们还能天天见面呢。江澍晚收好剑,懒洋洋道。
你说什么胡话?
云殊华挑眉看过去,盯着他恣意的表情,正色质问道:我辛辛苦苦和你跑出来,陪着你来中域拜师,你现在却反悔了?
头一次见到他这么认真的样子,江澍晚心里打了一个突,连忙站直身子摆手说:殊华,我没有后悔,只是随口一提便罢,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白衣少年听了却并未放下心来,转而拉着江澍晚的手腕,好言劝勉起来。
澍晚,你在那里无名无姓,过得也不好,现在我们到了中域,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过去的那些你都忘了吧。
再说了,从前你被困在那样一个地方,没人知道你是谁,现在却能重获自由,以全新的身份开始生活,这不好吗?
江澍晚其实并未将云殊华口中的自由看得多么重要,但此刻眼睛偏偏一瞬不移地盯着他,心中微动。
阴沉的天色下,少年漂亮的五官清晰而明朗,语调也很轻柔。
假如能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脑海里种种想法呼啸而过,江澍晚顿时从臆想中惊醒,神色变得怔忡起来。
澍晚,你怎么了?云殊华疑惑道。没事,江澍晚挥开云殊华的手,面上又恢复成玩世不恭的戏谑样子,笑意自唇边舒展,我当然是听殊华的,以后我们就再也不回去了,也没人能知道我们来自哪里。
云殊华点点头。
那个什么劳什子玉逍宫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每天被人监视的感觉真是让人心有不爽,假如能隐姓埋名在外逍遥一辈子,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下了剑修课,云殊华在心里做了好一番思想准备,随后赶往隽宸殿将所有学习用具都收拾了一通,抱着几本经法敲开泰极殿的大门。
五域大会才刚刚结束,一推开门,阵阵暖香扑面而来,殿前铺着华贵的地毯,销金兽鼎燃起几缕浅淡的烟雾,内堂静谧非常。
一个面容清秀的小童含笑迎上来说道:云师叔请随我来,仙尊正在偏殿等您。
当年景梵年少成名且一跃成为东域域主,少不得其他域主的支持,现下年岁更替,域主也换了一茬,东域却仍是景梵坐镇,按照辈分,众弟子理当唤云殊华为师叔。
云殊华对着小童说了句谢谢,便紧张地跟着他行至内偏殿,隔着几挂珠帘,他一眼瞧出站在窗边的景梵。
弟子拜见师尊。
堂前不知何处起风,层层冰绡随风飘动,纱影重重之中,景梵撩起珠帘走到云殊华面前站定。
起来吧,头顶上方传来低磁的语调,徒儿在中域修行可有收获?
有,我学了咳咳,云殊华抵住唇角连声咳了咳,随后站起身道,弟子学了不少经法,还上了不少剑修课。
景梵锐利的眸光落在云殊华的脸上,轻声问道:为师听人说你剑修课上得极差,可有此事?
确实。
一个没什么练剑天赋的人落到造诣极高的剑尊门下做徒弟,不论从谁的角度看都有点强人所难。
殿内静默半晌,景梵又开口了。
经法学了哪几本?
云殊华老老实实将怀中的书本递了上去。
极冷淡的清莲香飘过,景梵衣袖微摆,将那几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