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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生气了吗?

床榻上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淡声道:小华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这不是好事。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你为何要与为师道歉?

我总担心我的举动会给师尊带来困扰,镇上的人已经有了传言云殊华恹恹地说,我好像总是这样,做错事了再道歉,永远不能把事情做得尽善尽美,做不到师尊那样游刃有余。

不会,小华很好,景梵定睛看着他,此番离开清坞山历练,你做得很不错,不必妄自菲薄。

所见诸相非相,皆是虚妄,你年岁尚小,自然容易被所听所闻所感的虚相困扰,再长大些就会明白了。

云殊华心说我真实年龄都二十多了,却还是在这个世界里被当作小孩儿,心智也远不如同龄人成熟,实在太不应该。

转念一想,身边各个都是人精,他就算再活十几年都不一定能参得破,心情便更加沉重,只颔首道:谨遵师尊教诲,时辰不早了,徒儿不扰您休息。

说罢,他退出寝屋去烧了一盆炭丝进来,不多时便抱着一床被衾坐回在室中的小塌上。

隔着几层轻薄的纱幔,他看不见景梵的睡姿,但能想象到师尊睡觉时姿势定然非常规整,不像他就爱往四处乱滚。

明天见。

云殊华小声对着远处的景梵说了句晚安,话音刚落又觉得自己很傻,便捧着脸躺了下来。他总觉得自己对景梵的崇拜过于盈溢,其中掺杂着许多无法言明的情感,说是喜欢也不尽然,但有时又特别在意他的看法,这种奇妙的感觉对江澍晚都不曾有过。

想来也是,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起,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景梵,从玉逍宫逃出后,也是景梵将他收入东域清坞,给他关门弟子的位置坐。

他是这个世界观背景下万民公认的英雄,那么多人愿意加入下界五域追随他,云殊华又怎能免俗呢?

接下来两三日,朔望镇夜夜下雪。

乡间小路旁的油桐树早已开了花,云殊华每每照顾景梵歇下,经常去后山折最新鲜的花枝采回来放在窗边,夜间师尊醒来后,第一眼便能看到当日最为新鲜妍丽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