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间,外头响起了马蹄声。
有那好事的探出头去看,见是周伯恩来了谢家,开心的对着清理羊毛的妇人们道:“周老板来了,哎呀,我朝天椒晒在院里还没收。”
“我也没收呢。这人真是,也不提前送个信来。”
“要不咱们去寻了阿念,歇上个半天?”
正说着,小阿牛跑过来,大声道:“姨姨婶子们,干娘让你们先回去装朝天椒,活计晚些时候再做。”
妇人们争先恐后的跑出去,看得陈荷花眼热,更加坚定让大儿子搬来西家屯的决心。
什么父母再不分家,都是鬼话。都赚着钱把日子过好才是硬道理。再说了,她也不是要跟儿子分家,只是让儿子迁到西家屯来住罢了。
谢家屋里,周伯恩的面前摆着一块羊绒布。
周伯恩摩挲着,震惊的抬头:“大妹子,这是什么料子?”
“我也不瞒周大哥,这是羊绒料子。大哥觉得此料子如何?”
周伯恩拿起料子,覆上脸颊,柔软的触感竟让人有些沉醉,好似手中拿着的是一团云:“柔,软,最重要的是暖和。我从未见过如此暖和的料子。”
虞薇念也拿过一小块,双手各执两端,拉伸着。只见料子微微被拉长,放手间又缩回到原来的长度。
“这……”周伯恩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不知阿念这料子,从何而来?”
虞薇念笑着:“自家织的。不知道周大哥可有兴趣做这料子的生意?”
“有,当然有!”
周伯恩拍桌而起,恍然间想起做商人最该戒骄戒躁。又想到来时看到山脚下的大房子,问到:“这料子,妹子家中有多少?”
“目前有四十匹,若是周大哥能等上一个月,还有四十匹!”
周伯恩算着时间,若是八月里启程回京,快马加鞭的话十一月里中旬便能抵达京城。到时候这羊绒料子,正好拿来做冬衣。
周伯恩点着头,与虞薇念谈起了价格。
只是这一次,虞薇念将谈价一事交给了徐四。
在离阳时,徐四做的就是
布料的生意。什么样的料子,进货什么价,卖货什么价,以及什么节气哪种料子好卖,徐四都门清。
行家一开口,就知有没有。
徐四说了几种料子的价格,又分析了下羊绒料子的市场。周伯恩听罢,惊讶于徐四的见识,也明白了这料子的价格怕是不低。
一番交流下来,最后双方以每匹十两银子的价格收了羊绒料子。
(注:一匹布为四丈,一丈为十尺)
交货的日子定在了一个月之后,周伯恩又支付了一成的定金。
至于雪哈与朝天椒,今日就装车,让手下的人小运送回京城。
一袋袋的朝天椒被装上马车,乡亲们握着银子,个个喜笑颜开。
装满货物的马车驶出西家屯,老刘头坐在村口的老梨树下,眼睛湿润,“老天爷开眼,这日子也算是好起来了。”
“您老年纪大了,说的都是胡话。什么老天爷,这明明都是托了阿念的福。”
“是是是,是老头子我说错了话。赶明儿我打套柜子送给念丫头赔罪。”
虞薇念也站在人群当中,笑着:“刘爷爷你知道我是个脸皮厚的,您要真打了柜子送给我,我可收了不给钱啊。”
“说的什么话!既是送你的,还能收你钱不成?”
王二抱着儿子挤进来:“那打柜子的木头就我来出!刚好我先前砍了一颗黄梨树,还没舍得用。”
“就你能耐,有那上好的黄梨木?还自己不舍得用,邀什么功呢你。”张天成哼了一声,不甘示弱道:“明儿个我就上山寻了那好木头,给阿念姐再打个衣橱。”
王二还要再呛声,被老刘头一把拉住:“你们如今都成婚了,王二都做爹了,怎么还跟三四年前一样拌嘴。”
“是啊,都三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