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你们打听谁家的?”
“打听姓虞的人家!咱们这村里,就阿念姐弟俩姓虞。也不知道是给阿念说亲还是给小北。”
听到是虞家,五婶子略显震惊。
他们村里最多的就是光棍汉子,光是谢惟安屋里就有好几个。年前她就猜着媒婆会来,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来寻的竟是阿念。
“不行,我得回去瞅瞅,可不能叫阿念被那媒婆诓骗了去。”
张娘子抱起儿子就要走,被五婶子一把拉住,“你着什么急?许是为了小北来的呢?小北也到了年纪,是该说门亲事了。”
“再说了,就算是为了阿念来的,那不还有李姐姐把关嘛。且依阿念的性子,还能被人诓骗了去?你这莽莽撞撞的跑过去,不是坏事?”
“哎哟,得亏婶子提醒,不然我还坏了事。”张娘子一拍脑门,庆幸自己及时五婶子拦住,不然非闯了大祸不可。
妇人们议论着媒婆此番是为谁说亲,那边媒婆已经顺着指引寻到了虞家。
得知来人是县里有名的媒婆,李氏赶忙去烧水泡茶,又抓了把花生,才坐在了媒婆对面。
“老姐姐住的可还习惯?”媒婆先是客套了一番。
李氏笑着一一答了。
“要说这女人呐,没个汉子是真不行。特别是庄户人家,十来亩的田地,就是女人有再大的力气也是不够使的。”
李氏点着头,算是认同。心里也有了数,知道媒婆这回来是为了阿念。
媒婆端起茶杯,捏着杯盖,撇去上头的茶叶沫子,抿了一口,说起了男方的家世。
男方家住十里外的扫帚沟,今年三十有七。前头娶过一个娘子,育有两个儿子。一个十四,一个才九岁。五年前,前头的那个娘子得了病,人没了。
去年的时候,姓陈的在县里做工被砸伤了腿,东家赔了十八两银子。在庄户人家里算起来,算是有些家底。
“虽说是续弦,可上头无公婆,嫁过去便能自个儿当家作主。若是虞小娘子想生个自己的孩子也不是不可。只有一点,得拿前头的两个孩子当亲生的一样疼,不能厚此薄彼。
另外,陈家那头愿意拿出三两银子来作聘礼。等成亲的时候,三两银子也不用再带回去,权当是留给您跟她那弟弟体己用。”
一听男方是个死了娘子的鳏夫,还带着两个孩子,腿脚又不方便,李氏笑着的脸立马阴沉下来,强忍着怒气道:“谢谢您的好意,只是我们阿念暂时没再嫁的打算。”
听出李氏的不悦,媒婆嗤笑了声:“我说句话老姐姐你别不爱听。虞小娘子不过是个寡妇,若不是小娘子年纪轻模样好又读过书,这门婚事未必会轮得到她。”
“这年头,谁会娶个没有娘家帮衬的寡妇?能被陈家看上,是小娘子的福气!”
饶是好性子的李氏听到这话也来了脾气,大声怒道:“福气?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这门婚事既然这么好,你也死了男人,不如你自己嫁过去得了!我们阿念可没那上赶着去给人做后娘的癖好。这么大福气,我们阿念也消受不起!”李氏夺过桌上的那碟花生,推到了一边。
什么玩意儿,也配吃她家的花生?
张媒婆给人做媒十几年,辽安县里头的哪个不是对她笑脸相迎。何时被人这般指着鼻子呛声?当下也不端着了,摔了手中的茶杯:“不过一个寡妇,也配挑三拣四?那小寡妇还有一个弟弟吧?你个老寡妇今日这般辱我,我倒要看看将来谁敢给他说媒!”
“我家小北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滚,滚出我们家!”
张媒婆气得浑身发抖,还要破口大骂,只见李氏操起门边的扫把就朝她挥过来,吓得赶紧跳开,跑到了院子里。
“老叟婆,有本事你等着,等着你家那个小的打一辈子光棍吧!”
“你滚不滚?”
李氏手中的扫把砸了出来,惊得张媒婆撒腿就跑,袖子里的手绢落到地上都不敢回头去捡。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