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眠目光一凌:“是谁!”
十七从旁侧身而出,他单膝跪下:“属下十七,拜见时姑娘。”
时眠下意识用拇指轻轻蹭了蹭《荛山瀑布》,又将画放回画桶,眼底冷漠而戒备,目光在他的断臂一顿:“我并不认识你,你有何干?”
十七仅剩一只手,无法抱拳行礼,只能将头低的更低:“早在宣阳的时候,主子便让我一直在姑娘身边,保护姑娘。”
“你的主子是笪御?”
“是。”
时眠恍惚了一瞬,眸光很快沉了下来:“现在找我作甚?”
十七闭上眼:“许儿被杀那夜,我在。”
“什么!”时眠瞳孔一缩,三两步走到他跟前领着他的领子就将人提溜了起来:“你说清楚!”
十七敛下眼帘,掩饰自己的自责,又将那夜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最后提到了巴都:“是时庭深身边的护卫巴都。”
时眠缓缓松开他的领子:“你走吧。”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不知过了多久,有两只胆大的跳上了窗沿,过了一会又跳进来书房里,尖尖的小嘴时不时在地上啄上两口,死寂的书房里突然响起了“咯咯”声。
时眠眸光闪了闪,她本以为自己会怒火中烧,或是恨不得立刻去杀了他,又或是被亲情左右,内心煎熬不已。
但是都没有,她很平静。
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像磐石一般坚定。
让时庭深付出代价。
时眠开始频繁的参加各种宴会,茶会,赏花会,结识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姐妹。这群姑娘们虽然喜爱攀比,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但是只要时眠在其中,这些人便会不由自主的以她为首。
敬畏又依赖。
时眠遇见了张慧七。
上辈子在凉安对时庭深一见钟倩的人,这人家中从商,家底殷实。但是家中却没有官场之人,所以才在追求时庭深的过程中,才被人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家财散尽,也没求来倾慕之人。
这日时眠带着东霜上街,许多消息她都是从旁人嘴中听来的,不如自己眼见为实。她找了个茶摊坐下,隔壁桌有个尖耳猴腮的人,搓着脑袋低声道:“皇上要立后了你们知道吗?”
时眠茗茶的动作一顿,余光朝那飘去。
“别胡乱造谣,小心掉脑袋!”
“谁胡说了,我舅舅家的三姨的儿子就在良妃宫里当差,这事可是真真的!”
和他一桌的两人见他信誓旦旦,忍不住信了。
时眠放下银钱,拂了拂衣裙,淡淡道:“走吧。”
路过惜春楼的时候,从里面跌跌撞撞走出一个人,时眠眉梢一挑,那人便直挺挺的撞了上来。
长孙君荣:“谁啊!好大的胆子!”
时眠虚弱的扶着东霜,东霜性子直,也没见过长孙君荣,便十分不客气的道:“公子好生无礼,撞了我家姑娘还理直气壮!”
长孙君荣甩了甩脑袋,使劲挤了挤眼睛:“你、你是眠儿妹妹……”
“五皇子安好。”时眠娓娓行礼,“五皇子这是怎么了?”
“呵……”长孙君荣讽刺一笑,喃喃自语道,“终于有人问我怎么了,我堂堂一个五皇子啊!”
“五皇子?”
长孙君荣咻的望向她,带着三分醉意七分癔症:“你给我做五皇子妃可好?”
时眠脸颊一红,含羞带怯的说:“可、可是哥哥已经属意了七皇子,还有李尚书之子。眠儿一切听家中的安排。”
长孙君荣当即就立誓:“一切交给我!我定会求来圣旨,说服令兄的!”
“时眠!”
背后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时眠身子一僵回首望去。
笪御疾步如风停在她面前,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中崩了出来:“你在做什么!”
时眠先是一瞬的心虚,随即反应过来,她心虚什么?
于是她挺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