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才惊觉,这座山已经许久不得雨水滋润,所以乾涸得连香菇都长不出来。他这些日子帮桑榆殿下扇凉,却老是没什么作用,热得桑榆殿下浑身是汗,本应该清新的兰花香,芬芳依旧,却透着闷热。
到了桑榆殿下即将临盆的日子里,有一天她忽然浑身冷汗涔涔,白蛇真君一回山洞见她脸色不佳,还以为她快生了,问道,是要发作了吗?我快些下山带了稳婆上来。
桑榆殿下阻止他,说道,不是我要生,是另外一件事。她叫白蛇真君坐着听她说,自己喝了口茶才缓缓道出刚才发生的事。
桑榆殿下见天色不错,走出山洞散心,不料遇上了成群结队的地精跟她哭诉,为首的长老老泪纵横,说道,蛇神殿下,求您救救我们。
她问地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让你们这么慌张?
地精长老是老妖精了,求助时眼泪如滂沱大雨,哭得非常可怜,边哭边哀号,可是遇上蛇神问话立刻收了眼泪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
地精长老说道,凌菲殿下说这里有一座鬼山,藏了无数殭尸,有些甚至已经成精,即将危害人间,说动了几个部族首领,准备弃山走人。这还不打紧,他们准备将水道引走,让这里无数生灵无水可用,活活渴死。
桑榆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蛇神,她眼里闪烁着精光,说道,引河道是大事,不是一两日可成。再者天降甘霖,山中诸树将雨水储于土里,要让山里生灵渴死,谈何容易。
地精长老先磕了个头,先行告罪,才继续说道,蛇神殿下,小的绝不是为了诡辩而来。这里是从前月羲遗民的遗址,他们曾造一座水坝控制水流,引水流入梯田灌溉。水坝多年未用,一但啟动,唯恐截断水流,改了水道,这里将成不毛之地。
桑榆虽然心里疑惑,却压下疑惑,她凝视这群新来的地精,个个皮肤黝黑,许是自更加乾燥之地移居,她想了会儿允诺他们近期将拜访部族首领。
隔日,桑榆在白蛇真君的陪同下前往最近的一个部族求见部族首领。
首领帐篷外的侍卫瞥向桑榆圆润的肚皮,看那模样像是想问什么,后来又不曾开口。
最后派去通传的人回来说道,首领正忙着迁居事宜,没空见外客。
桑榆烦躁,可也没办法,只好回道,我就在这里等。
白蛇真君为她摆了椅子,上了茶,桑榆抿了口茶便放下茶杯。他们丝毫不知被晾在这里,哪里是因为部族首领要迁居,事务繁忙,而是部族首领夫人暗中搞鬼。
原来这个部族前些日子才发生了一件大腹便便的女人来认门之事,首领夫人那时也有孕在身,被那女人气的早產。结果首领不过匆匆地看过她的儿子一眼,确定她们母子没死,便搂着那大腹美人入了王帐。
帐里传出一句我的小心肝,又一句我的小宝贝,还加了句,为夫让你受苦了,别管我家那个黄脸妒妇,儘管放心住下来。
这些话将首领夫人气得晕死过去,在鬼门关前爬了一遭才醒来。
所以桑榆上门来,也被当成了首领的风流债。只是这次不仅仅是首领夫人出手拦截,那个新纳的有孕小美人也出手了,将首领看管的紧紧地,根本不让他管王帐外面出了什么事。
也因此白费了桑榆不少时间,都花在等被小美人缠住的首领身上。
直到首领夫人的侍女跑来冷嘲热讽,哟,挺着大肚子来找我们首领,谁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们首领夫人生的大儿子早已经是族里的二把手,哪来的残羹分给不知生父的小杂种,识相点就赶紧滚回去。
桑榆气得七窍生烟,她来此是正经事,孰料被这群庸人联合作弄,她重重放下杯子,还未开口,白蛇真君已经抢先一步说道,这位大人是我的妻主,腹里的孩子自然是我的。我们有要事找首领商谈,切勿再浪费我们的时间,否则延误了事情,在场的各位谁担得起?
侍女脸上青白交加,赶紧夹了尾巴逃跑。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他们被请入首领的帐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