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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始帝无比清楚这一点。

可再是清楚,对于欲望无止境,贪婪又残暴的恶兽来说,又怎可能止步于这一点呢?

在正始帝的眼中,唯独“家人”是最值得在意的。

从前,是永宁帝和太后,构成这个独特词语下的稳固。而在永宁帝逝去后,这坍塌了一脚的存在,却也是正始帝确凿无比的支架。

莫惊春一脚踩了进来,让帝王意识到,“家人”这个存在,尚且不够。

于是,帝王又给莫惊春开辟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说小,却也在莫惊春出现的那一瞬,便彻底塞满了。

这个角落就只有这么多,也只能容纳下这么多,除了莫惊春之外,就再无别人。

可莫惊春不是如此。

对于贪得无厌的正始帝来说,他终究是个霸道又自私的人。

他一点点做到今日这步,直到他意外险些丧命,直到他醒来,看到莫惊春失控仓皇而来的模样,看着他软倒跪下去,看着眼底赤裸裸的柔软和情感……

正始帝心头盘踞的凶兽早就乐不可支。

正始帝此人,想要的事情,想要得到的人,便是千疮百孔,挖肉掘骨,也定要勉强为之。

如此,可谓功德圆满。

莫惊春骤然惊醒。

他连连喘气,那模样就像是被人梦中追捕一般,活生生吓醒了过来,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眸,一时间居然还有点吓人。

身旁的左侍郎给他吓了一跳,惊骇地说道:“尚书,您这是?”他看着莫惊春额头的薄汗,心里不免担忧。

如今这寒冬腊月的,这屋内虽有地暖,可莫惊春也没用啊!就靠着那膝盖上的暖手炉,能暖和成这样?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莫惊春抬手一抹,满头大汗。

他原本是午后想要歇息一会,但没想到假寐却真的睡着了。

莫惊春从怀里取出帕子,擦拭着额头说道:“无碍,只是做了个梦。你有何事?”说是做梦,或许有些太过牵强。

他压根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梦。

但回想起来,那情绪上的压抑和紧张,却是抹煞不去的。

左侍郎抿唇,轻声说道:“您之前吩咐属下查的东西,已经有了眉目。”

莫惊春挑眉,“这么快?”

左侍郎苦笑着说道:“但唯独一点不好,右侍郎怕是有些觉察。”

莫惊春不紧不慢地说道:“他会觉察到,也是正常。必要的时候,可以透露出是我的意思。”

“是。”

左侍郎又说了几句话,这才悄悄退了下去。

莫惊春按下左侍郎递来的文书,并没有立刻查看。

他凝神细思着自己之前的种种行为,确定没有偏差后,这才随手将左侍郎的文书打开来看,片刻后,莫惊春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他将这份文书收了起来,就压在最底下,带锁的匣子里。

等到下了值,莫惊春背着手缓悠悠出去,路上遇到了右侍郎,还跟他说了几句话。

阍室处,马车已经在等着了。

莫惊春上了马车,对卫壹说道:“先去西街转转。”

“是。”

卫壹笑着应下,“这西街对您熟悉得不得了。”

这话可是没错。

不是莫惊春熟悉西街,而是西街上的人,都熟悉了莫惊春。

莫惊春淡笑着说道:“这不是正好?老主顾了,总不会挨宰。”他看着窗外过去的风景,却在路上,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少年。

他的身旁,立着一个女郎,看起来身子有些娇弱。

莫惊春想了想,这应该是那一次在西街上,朝着他的马车丢石头的那个少年。当时的场面,莫惊春只在墨痕带着少年离开前,看了一眼,勉强记住了那少年的轮廓。如今这过去的时间不长,他能出来,看来正如莫惊春之前的猜测,犯下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