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冬日要讨火的人,是绝对看不上这般温吞的火苗。
而且莫惊春不信他。
莫惊春不信公冶启。
这并非针对公冶启本人,而是对于世间一切帝王,即便莫家掌握着兵权,可一半的虎符仍牢牢掌控在帝王手中。即便是他这样的人家出身,在先帝的手中也不过可怜棋子,在面对正始帝的时候便会有所不同吗?
臣下的卑微,怎么能与帝王谈情说爱?
此刻浓烈的情感思之如狂,可怕是不到五年,十年,便有可能厌弃。
不是谁人都能如莫家一般专一,不是谁人都有偏执的情态,正始帝此刻或许当真对他有情,可既然有他能容得了陛下的暴戾,便或许会有下一个敢直面这份恐惧,这并非独有的姿态。到时如是飞蛾扑火,别说是一场空,怕是连整个莫家都会遭遇不幸。
莫惊春不敢赌。
也不会赌。
公冶启的手心拽着一小撮莫惊春的头发,散开的墨发如同绸缎,又像是莫惊春这个人一般轻易抓不住。
他淡淡地说道:“夫子的惶恐,猜忌,担忧,全都是对的。”
莫惊春心头一跳,却不觉得帝王是在赞同他的话。
莫名彷徨爬上心里,他汗津津的手下意识抱住小腹,却被包得严谨的被褥裹得几乎动弹不得。
帝王疯在骨髓,是时时刻刻,是每分每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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