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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可知道了吗?长公主转过头,充满了红血丝的两只眼睛盯着兰心郡主。

兰心郡主被看得心里发毛,眼眶中的泪水溢出,却是没有办法再哭出声了。

出嫁女就是如此。若娘家和婆家关系和睦,自然生活惬意,若娘家和婆家离心离德,那就两头不是人!我就是那个不是人的!哈,哈哈!长公主眼睛gān涩,笑声中带着哭腔。

母亲兰心郡主不知所措。

什么公主、郡主,都是可以被牺牲的弃子罢了!我在皇兄眼中,连那个大夫都不如!长公主歇斯底里地喊道,在你父亲和哥哥眼中,我也没了用处了!可笑他们以为将我丢出去,就能平息这事qíng!他们根本就不懂!皇兄病愈之后,他们就没希望了!

兰心郡主被吓到,一屁股坐地上,往后挪动着身体。

殿下!殿下您冷静一些!嬷嬷连忙上前安抚。

长公主低声说道:我冷静得很。没人比我更了解皇兄了。他让那大夫随意训斥太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有这么一天了。他那么个人,若是看谁好,那谁样样都好,看谁不好,有点儿好的,也得被他找出不好来!太子不gān净,我也不gān净,我们都逃不掉的这么久了,皇兄该查的也该查清楚了我们都完了

嬷嬷无语,又有些惊骇。这些话,长公主从来没说过,她还当长公主是死扛着,不肯给一个平民大夫低头,没想到长公主竟是已经看透了一切。

其实,嬷嬷想的半对半错。长公主最初的确是纯粹死扛,不愿给洛凌一个平民大夫低头。闭门不出一段时间后,她渐渐冷静下来,想明白这事qíng,却已经失了先机。时之境这个亲儿子给了她又一重打击,她顿时就提不起jīng神继续当那么个不是人的角色了。

兰心郡主还惶惶不知所措,看看长公主,又看看那个嬷嬷。

你想要做什么,就尽快做了吧。再过段时间,你想做什么都没机会了。长公主闷声说道。

母亲?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无论兰心郡主怎么叫喊,长公主都不搭理,兰心郡主只好抹着眼泪回到宁远侯府。她心里面空空落落的,有冷风直往心里面钻。

郡主。金茶一瘸一拐地从院子里出来,迎了迎兰心郡主。

兰心郡主抬头,两眼无神地看着金茶。

金茶低声说道:奴婢打听了,世子爷是去医馆了。

兰心郡主没什么反应,游魂一般从金茶身边走过,进屋之后像长公主一样躺chuáng上。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长公主那番话在她心里面不断回dàng着。

郡主?金茶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太子才会推了母亲来顶罪?兰心郡主没头没脑地问道。

金茶沉默了一下,就是没有郡主,太子大概也会

说的也是呢。兰心郡主喃喃自语。

她不知道太子和母亲做了什么,但听长公主说什么查清楚,多少有些猜测。太子不光是推母亲出来顶了苏太妃的案子,还有其他事qíng。

郡主,奴婢还听到一个消息。金茶说道。

什么?

卓侓的使臣这次来求亲,侯爷似乎有意金茶话未说完,兰心郡主就猛地从chuáng上坐起,瞪大了眼睛。金茶吓了一跳,但还是将那话说了下去,侯爷有意让郡主去和亲。

兰心郡主捏紧了拳头。

和亲是件光荣的事qíng,但这光荣一般都是由那些落魄户去争抢。京城真正的权贵们,就是让女儿嫁给有前途的寒门子弟,也不会送女儿去和亲,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好处,反倒是减少了一个可靠的姻亲。

宁远侯府应该是那样真正的权贵,兰心郡主原来也绝无可能被送去和亲。可偏偏,宁远侯透露出这样的意思,还是在长公主被贬为庶人的关键时期

兰心郡主咬紧了牙关,浑身用力到痉挛。她努力压抑心中的怒火,让自己不会冲动地去找宁远侯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