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汤坚倒也真是个人物,都这么狼狈了,还能对眼前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有多少比他位高权重得多的,面对这样的事情时,都吓得魂不附体的。
萧杀也不由得有点佩服他,便不想为难他道:“你知道就好,所以安安分分的,我们保你活着到京城。”
汤坚点点头。
押送囚车的人又上了路。
京城里礼部的官员快要跑断了腿,天子登基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初九,司礼监的大太监程云林这些时候差点没忙吐了血。兰太妃被接回了宫,跟良贵太妃一起住进了慈宁宫,良贵太妃是摄政王的养母,等到摄政王继位,少不得要被封为皇太后。
因着兰太妃前阵子奔波劳碌,受了不少苦,良贵妃虽身体有恙,也强撑着叫人摆了一桌宫宴。
凤长歌自然是因着这个进了宫。
等到进了慈宁宫,见着了良贵太妃,她原本憔悴的面容如今算是将养着好些了,但毕竟是被拖垮了身子,看上去不那么利索。
反倒是兰太妃,想必是这两年在慕容家被招待得极好,竟然比在南凌时气色还好那么几分。
良贵太妃身子骨不便,这宫宴自然是慕容清雅帮着操持的。
“长歌!快来!”慕容清雅招呼道:“这里事务太多,你来帮我看看,还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兰太妃抿唇而笑,打量着凤长歌,有些疏离也有些恭敬。她跟凤长歌相处不深,自然不是十分亲近,但因着她是原本赵皇后的丫鬟,与月镜宸情分不一样,所以看凤长歌也就带上了那么几分婆婆看媳妇的味道。
倒是良贵太妃打起趣来:“长歌再过些时候可就是皇后了,也不知道到时候,咱们还能不能使唤得动她!”
凤长歌只好道:“姨母,您又在取笑我!即便是那时候,您还不是皇太后,还压着我呢!我哪还敢不听您的吩咐?”
一屋子的人笑成一团。
凤长歌叫来刘小海问道:“去看看东阳王在哪里,兰太妃回来,叫他来给请个安。”
刘小海去问了回来,笑着道:“东阳王在摄政王那边呢,说是到时候跟着摄政王一起来,摄政王问起您来,叫您别担心。”
凤长歌想起昨儿夜里,那家伙狼崽子似的要她,脸上就闪过一丝幸福,口中却啐道:“谁要担心他……”
这点小动作都被屋里的几个贵妇看在眼里,纷纷乐不可支。
碧莹将月锦凰抱了来,放在慕容清雅膝上,几个人趁着还没开席逗弄着孩子,这孩子长得秀气,脾气却不小,没多时就拉下小脸气鼓鼓地嘟着嘴。看月锦凰生气了,良贵太妃心里就是一软,把人从慕容清雅怀里抱出来,宝儿肉儿的叫着揉弄着,看上去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可没多久,又眼圈一红,差一点落下泪来。
“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能不能看到镜楼娶妻生子……”良贵太妃用小帕子拭了拭泪。
凤长歌忙劝慰道:“呸呸呸,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良贵太妃娘娘,就是为了东阳王,您也得保重身体,长命百岁才是!”
兰太妃和慕容清雅又忙跟着劝了一番,这才把良贵太妃劝好了,笑了起来。良贵太妃道:“我就是看着这孩子,想着镜楼还没娶妻,这屋里,也没个王妃操持着,就算是想说说话,也没个体贴的人儿,一时间有些伤感罢了……”
兰太妃佯装不悦:“照姐姐这么说,那我家的老七,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娶上王妃!”
月镜宇还不是至今还没有婚娶,跟月镜楼正是凑了一对儿的难兄难弟。
“太妃们何必着急,这日子还长着,慢慢相看,总会有合适的!”凤长歌道:“大不了,从今往后我多请一请这些京中的姑娘们进宫来说说话,您看中了哪个,告诉我,我去给您做这个媒!”
摄政王带着东阳王便在这时候来了,一路上就听见了东阳王的笑声。
“母妃!兰太妃,慕容夫人!”月镜楼面上已经不见了阴霾,又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