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说。
*
晚上,就在昭然收拾行李,愁眉苦脸怎么安顿大胆时。
有人喊了她一声。
“怎么了?”她说,“要不你就将就一晚吧,反正鬼也不睡觉。实在没事干,这些符你要不帮我画好?”
……
这是让鸡烧柴,自己煮自己哇。
“昭然,不是我说的话。”此时大胆顾不上无语,脸都绿了,抖成癫痫一个劲儿拍她胳膊,“墙,墙!”
“抢劫?”昭然挑眉没看他,“没钱。”
勉强配合一下吧。
抖着抖着,他就摊在地上了。
出息。
昭然轻嘲一声,这才抬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屋中心点了一盏灯,她离得近,影子放大几倍映在坑洼的泥墙上。
角度清奇,胳膊肿大,有些变形和诡异。
她回头逗弄大胆,“你不会才知道你没影子吧,这也能吓到你?”
“不是,不是你的影子。”大胆要哭了,显然和魂魄这个身份还没有很好地契合。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和这些恐怖玩意儿处在一个空间。
他更不想活了,不,想死了。
昭然皱眉又望过去。
山上夜风很重,拍在门窗上吱哇乱响。
木窗本就关不严实,漏进来的风带着凉意,幽魂一般扫过后背。
桌上烛火闪了下。
昭然才看见墙上影子不只一个人……
“昭然!”
“公主。”
“咏言啊”
男女老少的声音作叹息状,幽幽滑进他倆耳里。
死不瞑目一般。
阴风又颤了颤。
猛地一下,门哐当开了。
烛火瞬间熄灭。
今晚无月。
墙上的影子忽然也没了踪影。
但是声音还在,轻声的呼唤,不疾不徐,甚至还有小童轻快地叫她姐姐。
笑声回荡,在此时有些瘆人。
老苗和花姨住在画春堂另一边,她左右两侧的屋子都是空的。
若是住了人不可能没察觉。
忽然,昭然像是被人扼住脖子,有些难以呼吸。
胸中沉闷得紧,一股风带着淡淡的尸臭和凉意将她完全裹住。
透不过气来。
她眉头紧缩着,叫了两声大胆。
没人回应。
昭然忙用左手护着烛台,右手对准烛芯打了个响指。
微光颤颤巍巍又将小屋照亮。
甫一抬眼。
墙上,地上,房顶,只要是被烛光照亮的部分,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淡灰色影子。
人影巨大,在墙角屋顶转折处,生生扭曲,像是被折断了脖子。
好多生魂。
而被人扼住要害的感觉也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