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不在乎妖邪是否真的存在,只是为了排除异己,稳固族中地位的下作手段而已。
“爹,怎么能这么对佳节呢?看在思白的份上你也不能这样忘恩负义啊?”盛叔放从屋内走出来,臂弯环抱一婴孩,昭然呼吸一滞,小虾米竟是他们的孩子!
盛思白。
她默念了两遍,心中微叹。
若是寻常人听了,都会艳羡她父母之间是如何恩爱吧。
“思白是我孙女我自然不会忘,”盛唯说,转手指向白佳节,“可她,对盛家不利,自然留不得。”
白佳节冷笑一声,“叔放,不用担心,他伤不了我。”
昭然叹了口气,评价道:“我们家糯米都没他懦。”
院内霎时罡风四起,卷起零落枯叶飘摇不定,而白佳节自立于风中不动,直视这道士。
院外依旧风平浪静,闹市小贩与平常无异,对盛家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她设了禁制。”虞靖道,“在哪儿发生就在哪儿结束,后果都自己抗下。”
就在昭然以为只是一个小插曲时,那道人忽地从兜里掏出另一张符咒,以血为引,邪性至极。
昭然心道不好,这背后定有人在作梗。
待看清那符上所画弯弯道道后,她又微微松一口气。
这幅是斩妖除魔所用,寻常的中了招,免不得剥掉一层皮,但对手里沾了人血的妖魔效果更强,粉碎魂灵,不入轮回!
好在白佳节自幼就跟着他们,没机会害人。
院内倏地腾起两道身影,一青一白,浮于半空,青衣女子挥袖执剑,竟有万人莫敌之势,白衣道人虽是个半吊子,但手中黄符着实险恶,扔中一道便能让白佳节元气大伤。
还没看完,忽然天地间风云变色,迅速流转。
昭然回头瞪虞靖。
虞靖倒是坦然,慢慢在墙上画下一道,“不想看这里,看得人揪心。”
她这回画得轻,时间并没过太远。
院内,停留半空的两人只剩最后一点力气,然后使出全力一击。
白佳节躲闪不及,符咒正中面门。
形体瞬间溃散,化成细碎青色光斑,在空中闪烁。她又抽去最后一丝法力,护在盛叔放父女周身。
院中只听盛叔放一声哭嚎长啸:“佳节!”
紧接着怀里婴孩感知到什么,也放声哭喊。
若只是到此,昭然还可心安。白佳节本就为蛇妖,形体溃散,只要魂灵不灭,一切就还有的补救。
但白佳节在最后一刻不知听到那道人奸笑着说了什么。秀眉微皱,掷出青剑,剑尖直指胸口,下一秒就将那道人钉死在了房梁。
虞靖叹了口气道:“走吧。她中计了。”
想也不用想,幕后之人为谁。白佳节目前为蓬山所驱使,那周流定是罪魁祸首。
灵蛇成精很难,而在小重山法阵滋养下的灵蛇成精更难得,他的目的一看便了之。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但人妖之隔,这一切又似乎合理得可怕,那种见了都会觉得习以为常的可怕。
整个事情演化里,昭然仿佛成了俯视万物苍生的神,但心底更是说不尽的难受。
世人的杂念和万千欲念通不了天,神也闭口不言,冷眼旁观。
真的有神吗?
帮帮他们吧……
再从往事里出来,场面就越发诡异了。
盛叔放看着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吞吐了半天,像是语言功能忽然失灵了一样。
而白佳节自此,是真的消散了。
因为她和这里的联系,被盛思白给亲手斩断了。
昭然看着巨蟒断了的尾巴出神,轻声道:“好久不见啊,小蛇。”
那蛇已经虚弱万分,只能微微闭眼,像在点头。
“辛苦你了这几年。”昭然蹲在它旁边,轻轻拂过蛇身,凉的吓人。
“是你娘让你砍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