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位老嬷嬷在门外唤道。

“不必了,纪嬷嬷,宫里赐了饭,本世子已吃过了……”

说到最后,黎元旭也不是很有底气,但好在纪嬷嬷耳朵也不大好使了,见世子不让自己进房,便端着食盘回去了。

黎元旭将手中剩下的半个藕粉团子全都塞进口里,熟悉的甜香味让他觉得心中既安稳又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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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两匹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在槐树巷疾驰而去,带起一阵清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

正揉着眼睛出来倒夜壶的张六嫂,被这阵风一吹,脑中清明不少。

这般华贵的马车,定然是个官宦世家,自己又有八卦可以炫耀了!这到底是哪家的马车?张六嫂努力地张望着。

可是,马车上挂的牌子写的是什么?张六嫂捶胸顿足,为何偏生自己是个不认字的!

夏日的气息越来越浓,就连蝉声和蛙鸣,似乎也因为炎热而比从前懈怠不少。每每到了日上三竿,阳光正浓时,便是街上的行人也变得十分稀少。

杜时笙十分应景地生病了。

她感受了一下自己打喷流涕的症状,估摸着就是个热伤风,便无视魏修晏让她居家休养的要求,只喝着郎中开的药方顶着,每日仍旧生龙活虎地研究甜品。

每日魏修晏午时和下值都会按时来瞧她,看到她鼻子不通,憋得红红的脸蛋时,他便要用手摸摸她的额头,生怕她一时发起热来却不自知。

杜时笙想让甜品铺子能够一举打出些声名来,便使出了不少绝招,将后世的奶茶、冰激凌、凉粉、无水蛋糕等甜品食谱,一并都尝试个遍。

霍加挨个品尝了一番后,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可当他瞧着一桌子琳琅满目的甜品时,又有些担忧,若是就这样一股脑儿将新鲜食谱用完,没有后手,岂不是容易被其他价低的铺子比下去?

这几日正自春风得意的杜时笙听了,却是伸出一根手指,摇了一摇,用病中独特的小鼻音自信道:“霍加莫要担忧这个,若是想要新鲜花样儿,儿能写出一百个来。”

霍加自是信了,喜不自胜地回去,从家仆中精挑万选了几个厨娘,送过来给杜时笙培训调教。

“小娘子,若是将甜品手艺都教给了旁人,会不会同咱们小馆抢生意?”巧环忍不住一边拌着白切肉,一边小声嘀咕。

杜时笙抿嘴一笑,安慰道:“以后这么多间铺子,都卖咱们的甜品,定然比咱们几个手忙脚乱做的更赚钱。”

“哼,瞧这些厨娘粗手笨脚的样子,当真能做好小娘子的甜品吗?”巧环轻哼一声。

“巧环,你这是,吃醋了吧?”杜时笙眯眼打量着她。

巧环被戳破了心事,持着竹箸的双手一慌,蒜泥溅到脸上几块。

杜时笙瞧着,忍不住掩唇笑个不停。

巧环竟然连这都能吃味,看来胡三哥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这几日里,几人便这样笑笑闹闹,忙忙碌碌的,总算到了六月二十三。

厨娘们都学得很快,做出来的甜品,令霍加和杜时笙这两个评委,皆是点头称赞。

“明日,咱们在胥门和西滩两处荷花荡都出摊子。我会派阿依同希文去两处摊子张罗,你们且多多用心准备,明日也卯足力气吆喝着。”霍加坐在桌边,声若洪钟地吩咐着一众厨娘。

厨娘们齐刷刷站成一排,低眉顺眼地听着主家吩咐。

杜时笙瞧着他这气度,终于明白霍加一个胡人,是如何在大稷朝的京城扎下根基的了。

“儿明日也一同去胥门。”杜时笙笑眯眯道。

“杜娘子不必劳顿。”霍加瞧了瞧杜时笙白嫩嫩的面颊,笑着摆摆手道,“大热天的,娘子没有马车,去那毒日头下守着做甚!这等小事,若是还要劳动娘子亲往,娘子还何须同我合作?娘子若是想去瞧瞧荷花荡的热闹,便找个时间去溜达溜达便是。”

几个厨娘听了,心中暗自思忖,主子舍得自家妹子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