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木箱进来,放在郦子夏所居住的小院里。
只见后面跟着两个人进来,一个是郦子夏的叔叔,另外一个穿着葱绿茶花缎子的袍子,戴着乐天巾,看来也是富贵人家管事的人。
郦子夏拉着郦子平上前行礼,道:“给叔父请安。”
郦佥事笑道:“来,夏儿,我给你介绍,这是镇守王太监府里的张管家。”
听到王太监,郦子夏后背忽然冷飕飕地刮了阵风一般,小心向前一步向张管家施了个万福。
那张管家看了郦子夏一眼,这可是以后的姨奶奶,岂敢受她的礼,忙还了回去,道:“不敢当,姑娘多礼了,以后你可是奴才的主子呢。”
郦子夏叔父笑了笑,道:“夏儿啊,你也知道,先前郡主也给你提过你的亲事,说是王太监有意收用你。你也知道,你父亲去世后就把你们母子都托付给了我。我也自当担起这个责任,你如今一年大似一年,我和你婶子也时常发愁不得一个好人家,谁知你竟有着天大的福气,蒙郡主保媒,和镇守王太监提亲,真不知是几辈子的福分呢。所以,我和你婶子就把这桩亲事应下了,把你的八字也给了王太监,真是太合了,所以王太监那边没犹豫就下来聘礼。你看看,谁家的姑娘能有这样的福气!”
郦子夏越听越觉得恶心,道:“叔叔,我上有母亲,下有兄弟,叔叔不曾过问,就给定下了亲事。我就是一花一草,也要问问我母亲的意思,叔叔为什么私自决定我的亲事呢。而且叔叔为我订下亲事,又是王太监这么好的人家,既然这么好,还怕说么?但这么长的时间了,叔叔竟然一句话都不透露,人家把聘礼抬进门了,叫我们怎么说?”
“欸!?你这闺女,怎么能这样给长辈说话呢,有没有一点礼数……先前郡主没给你说么?你这时候又装什么清高?”她叔父虎起脸来问郦子夏。
郦子夏道:“我何曾答应过郡主。叔叔你也不用着急,也不用害怕,我更不会和你装模作样,这个聘礼我是不会收的。等我去问郡主个明白,也不迟。”
那送聘礼的张管家一看这个样子,笑眯眯道:“姑娘,听我一句公道话,也别管你叔叔有没有提前给你通气儿,也不用管郡主有没有问过你。你沿街去打听打听,咱们镇守王太监能瞧得上哪个姑娘?你被咱们王太监瞧上,你还不偷笑?你还犟个什么劲。姑娘年纪轻,害臊,我也知道的,你看看,我大老远来了,辛辛苦苦的,你叫我把聘礼卸下来,喝口茶歇歇吧。其实啊,姑娘不用臊,一切就叫你叔叔忙就是了,你就等着坐花轿吧。”
郦子夏道:“我觉得张管家是听错了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害臊,我实话实说的。张管家不用找台阶给我下,也不用费心费力张罗了,趁早把这些好东西抬回去禀明你家王太监,免得以后闹出笑话,叫王太监脸上挂不住,叫你也不好做人。”
张管家火气上来,双目大张,指着郦子夏的叔叔,道:“你看看,你看看,郦大人,我可把话都给你说到了,也没见过这样的,你自己瞧着办,别再来回捉弄我了。”言毕拂袖而去。
郦子夏叔叔急忙追,好话不知说了多少,才苦苦把那些聘礼留了下来。
她叔叔回来后,又找到郦子夏,道:“你这闺女,狼心狗肺,你父亲把你们母女兄弟交付给我照顾。我白一天黑一夜给你操心。这可好了,你长大了,该谈婚论嫁了,不让我插手了。”
郦子夏道:“叔叔,你别再叫委屈了。我实在不好意思说,我父亲走时,留给我们田地和房屋。那时我小,母亲也怕你,那些田地和房屋都落在你手里,我们也没说什么,哪一点亏待你了,又有什么事让你操过心,现在来邀功侄女不明白。”
“你什么意思?什么田地房屋是你的?你一个大姑娘家,说这些不怕人笑话。那些都是我们郦家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郦子夏道:“叔叔你也别大喊大叫,我的亲事,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聘礼你收了也没用,下个月,郡主开诗社,我会去郡主府问个清楚,你也不用惦记了。”
到了开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