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已经是极致痛苦的事了。

不够，他看到，李相合就是李倾云。

假设言檀说的都是真的，言若在书里是反派，那么蒋卧一定是知道的，所以他总是一遍遍地对自己说「不要犯法」，想要他纯真善良。

蒋卧是想让他好好活着，不要走上原书剧情那样的路。

但当他发现是他把李相合/李倾云送到了他面前时。

他那瞬间的自责足以让他痛苦的无法呼吸。

他的眼睛碎了，沉甸甸、压抑、绝望的情绪，全装在了那双眼睛里，他跑向言若时，那么难受。

可言若记得，还有一点光的。

很小。

是因为他没有按照剧情，把言檀整个人推下去吗？

所以蒋卧以为他还有救。

确实，言若当时就是想把言檀整个人推下去的，临推时，他忽然改了主意。

言若的情绪太猛烈，加上司机那一脚，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了，疼痛的发出呐喊，言若的信息素失去控制的在玻璃房里横冲直撞。

他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害怕不安了，因为他的本能在告诉他，是真的。

言檀说的是真的。

他今天上午还在说，就算哥哥跑了，也没事，他会把他抓回来的。

但逃到别的世界去呢？言若抓不回来，他甚至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蒋卧一面。

言若跪倒在地上，脸上满是泪，他的信息素已经冲出了玻璃房，有几个还有意识的alpha挣扎着站起来，他们要自救，杀死这个散发着足以要他们命的omega。

李倾云见势不妙，丢开言檀，打开玻璃房的门，冲进去。刚冲了两步，他闻到那刺鼻臭的熏天的信息素，差点也倒下。

“言若！你控制下！”

李倾云低骂了声，见鬼，他也是顶级alpha，怎么还这么难受？

李倾云好不容易把言若从玻璃房里带出来，把那群alpha锁进去，还没等赶紧放开手中的臭味源，多年未修缮，但也很坚固的仓库房顶，直接被一拳打穿了。

下一秒，来人以李倾云完全躲闪不开的速度，一记直拳，重重把李倾云打飞了。

是的，就是打飞，李倾云跟炮弹一样被打进了他开来的suv里，从挡风玻璃，到后座。

就算是alpha，这一下也够他躺一个月了。

蒋卧另一只手环抱住失控的言若，不确定李倾云还能不能站起来，蒋卧抱言若的那只手温柔牢固，另一只手是完全蓄力的状态。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车里的李倾云，就等着李倾云起来，他再打一拳。

蒋卧还是言若的管家的时候，眼看着李相合带坏了他的小少爷，出于主仆规矩，无法对身为客人的李相合动手，但现在不一样了。

时隔多年，蒋卧打向李倾云的这拳，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在里面。

蒋卧等了半分钟，李倾云都没站起来，他解除危机，低头去看怀里的小少爷。

小少爷紧紧闭着眼睛，漂亮的脸哭花了，缩在他的怀里，他似乎陷入了某种症状，身体抖的不像样，蒋卧从没见过这么害怕的言若。

他看到玻璃房里横七竖八的alpha，以及空气中浓郁无比的白玫瑰信息素，还有什么不明白。

蒋卧全身肌肉僵硬的紧绷，双手握成拳，把言若整个抱起，团在怀中，像抱小孩那样，一边扫视周围，一边低声哄言若，“我来了，少爷，别怕。”

意识不清醒的言若哭得更厉害，也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用力地抱着他，用力到把指甲都抠进了蒋卧的肉里。

他要把身体里的水分都哭净了，不停地发着抖，连一句哥哥都叫不出来。

蒋卧只想到一个词：浮木。

言若吓坏了，他还是来晚了。

蒋卧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包裹住言若，严丝合缝，给予言若最大的安全感。

蒋卧眉眼冷硬可怕，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