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才会有这样的奏疏敬上!”
沈锐评说?的尖锐,清瘦的脸庞上满是愤怒之意,坐在搭着流云金线暗纹银红椅搭圈椅内,身?着缎面?水貂内里氅衣,饶是一幅指点江山、大言不惭之状,也够有气?势和派头。
底下陪坐的几个清客纷纷点头应是,哪怕其中名?唤蔡格之人,自己就是小商户出身?,此刻也是跟着一起附和,仿佛他根本就没有当商户的爹娘似的,同?仇敌忾地比任何人都真心。
当然,在场的也都没有笨人,沈侯爷一向不太?论?朝堂上的事情,他一个太?常寺的官,专管礼乐祭祀,这些事情怎么也轮不到沈侯爷置喙,为什么今日沈侯爷如此激动,还?不是因为这政策动了沈侯爷的财路。
大周百姓分为农户、军户、匠户等,这些都属于良籍,大周朝建立之处,高祖皇帝便?曾昭告天下,凡是良籍之民,皆可通过科考做官。
除了这些良籍,还?有一些是被纳入贱籍者,例如奴仆、娼妓、胥吏、乞丐、乐户、九姓渔户等,这些都属于贱籍。
这些贱籍之民,则是没有科考的权力,永远低人一等的。
而商户,就是在良籍和贱籍之中游走的一类人。
从大周朝开国以来,商户虽没有被纳入贱籍,但是也被剥夺了科考资格,当时朝堂士大夫认为,必须贯彻落实重农抑商之策,让经历了多年战乱的天下百姓休养生息,商人牟利手段颇多,既然已得?钱财利益,就不能在权力上继续给?他们添砖加瓦。
然而时移世易,大周朝创立到如今已有百年,商户的积累也非同?寻常,有了钱就想有权,这是人生而有之的贪欲,商户们亟需朝堂上有他们的人为他们发?声?呐喊。
于是早前?便?有许多商户依附达官贵人,每年给?上奉养,将自己家族中出色小辈从商户中摘取出来,通过当官者的手段运作,成为良籍者,共同?参加科考。
这样的行为,上下都有收益,于是就形成了一条产业链,可谓是民不举官不究。
可随着商户出身?的子弟在朝堂上讲话越来越有分量,终于这些人还?是图穷匕见了请求朝廷撤销对商户不许科考的裁定,从今以后商户直接可以报名?参加科举考试。
这对于荣安侯府这种老牌勋贵来讲,可不就是要割了他们的肉了?
荣安侯府如今沈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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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家中排场花销奢靡,但是沈家早就无人在中枢要职当差,唯有沈锐一人支撑着门庭,当着四品太?常寺卿的官。
可是太?常寺是个闲散衙门,根本无油水可捞,沈锐要想凭借着当官的那点俸禄维持着侯府往常一般的开销,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可以说?,荣安侯府之所以还?能如此体面?,少不了那些商户私下里的供养。
沈锐听着底下清客妙语连珠地嘲讽朝堂、又一条条说?明为什么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提出商户归良籍之举,简直就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沈锐都恨不能现在就写个酣畅淋漓的奏疏出来呈给?当今,让圣上裁夺。
正讨论?激烈之时,郑全福走了进来,轻声?禀告了张文山求见之意。
沈锐这几日琢磨的都是刚刚所论?之事,族学那边说?要清退一批人的事情是他上次看了府内账簿后想到的,想着这么些年来,族学之中不曾有中举者,沈锐看着经年累积下来花出去的银子,顿时就有些不痛快了,直接让郑全福和张先生说?了自己的想法?。
没想到张文山还?主动来求见自己请求裁夺。
若是往常,沈锐会给?个面?子见一见,只?是今日他心思全然不在此上,抬起眼皮看向郑全福无所谓道:“你看过便?是。”
然后便?扭过头,接着和清客们讨论?起来,这奏疏该如何去写之事。
郑全福见沈锐如此繁忙,不敢再扰,领命退下了。
张文山见郑全福回来了,连忙站起身?来迎,便?听郑全福道:“侯爷今日事忙,若是张先生为了清退族学学子一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