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翘留不得。”薛时邕脸色肃穆严峻,扶着潘氏回房后坐定道。
潘氏颔首,眉眼闪过一抹恶心:“确是留不得,待她生了孩子,留子去母。”
她叹气,有些内疚烦闷:“这些年我看人倒不如年轻时了,还是老太太的眼光和礼儿自己的眼光好,以后我也不给他女孩儿了。”
薛时邕搂着她安慰:“瞧你说的,你是关心则乱,你的眼光没错,那贱人虽然人品不佳,究竟是好生养有了身孕。”
潘氏点头,老夫老妻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子次子幼子幼女的家常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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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气东来院。
殷绮梅被一众丫头婆子搀扶回房。
麝桂、红月、绿婵等一众体面大丫头都来问候关切,汤妈妈和何妈妈让她们回去散了。扶着殷绮梅回寝房,殷绮梅却对何妈妈淡淡的:“何妈妈今日受累,回去歇息吧”。
何妈妈脸色难堪,到底没说什么退出去,汤妈妈言语更加亲热安慰。
春露和潆泓、醉珊、尔蓝、紫鹊把殷绮梅衣裳脱了,看那背后数道皮开肉绽的血痕,连连惊呼。
擦洗干净身子又洗了头发脸后,殷绮梅坐在西侧室的床上,春露边掉眼泪边跪在榻上给她的脸上药,醉珊和潆泓为殷绮梅的后背涂药。
“姨奶奶,这是压惊镇痛的内服汤药,大太太叫送来的,趁热喝。”尔蓝端着药吹凉些,舀一勺喂殷绮梅。
殷绮梅喝了两口,又苦又腥,推开碗,皱眉:“不喝了。”
二更一到,薛容礼才从宫里赶回来,匆匆跟父母祖父母请安后,官服衣裳都没换就冲进正寝。
“姨奶奶受了伤,今日不方便伺候,去西侧室休息了。”麝桂与绿婵上前行礼,并未薛容礼换常服。
出宫薛容礼就从心腹小厮玉锄、银称处得知事情原委,听到父亲竟然和母亲一起审理此事,他心里头焦躁,马车也不坐了,直接快马加鞭的赶回来,本以为殷绮梅那丫头得遭殃,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快平息了。
待换了一身软绸常服,薛容礼大步走进西侧室,见殷绮梅侧躺在床上与春露说话儿。
“大爷,您回来啦。”殷绮梅艰难起身,薛容礼立刻大步走向她,坐在床沿边她道:“躺着别动。”
“此事委屈你了,爷会给你个交代。”薛容礼眉头紧锁看着殷绮梅苍白高高肿起泛着红血丝的两颊,原来细腻如羊脂膏子的美背伤痕累累,尽管狼狈受伤至此,殷绮梅也仍然美的惊心。
殷绮梅握住薛容礼的指尖,似乎有点困倦,睫毛缓慢颤动,眼珠流转间艳光亮莹莹的,笑的大气:“内宅的事儿,大爷不要管了,好在我没被冤枉,不过是点皮肉小伤,大爷如果真的为我讨公道,难免不落个过于宠幸新人,虐待有孕旧人的恶名,于您,于我的名声都不好,听说大爷奉皇旨要去西山处理公事,大爷的事儿才要紧,都这么晚了,大爷快回去休息吧。”
薛容礼把手抽出来,抚摸殷绮梅的头顶又摸了摸她的头发,鹰眼里有三分爱怜五分怀疑令两分莫名愉悦。
“你如果真的能为了爷如此忍气吞声,如此贤惠,那甚好。不过,爷问你,那红花汤如果是真的,你会喝吗?”薛容礼眼瞳锐利如墨冰,语气温和,继续爱抚殷绮梅的长发,甚至俯身在殷绮梅的后肩没被打到的地方印下灼热一吻。
他要知道殷绮梅是否还在惦记着逃跑并不愿意为他生子嗣,是不是殷绮梅假扮贤惠。
殷绮梅眨眨眼:“您想听实话吗?”
薛容礼大手冷冰冰的揉了揉殷绮梅的脖子,反问:“你说呢?”
“其实我知道老爷不可能害大爷的骨肉,而且当时已经人证物证都在,我洗清了嫌疑,老爷和太太都是明智的大人物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殷绮梅被冰凉的扳指剐蹭脖子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镇定自若的认真道。
她感慨,薛容礼的爹妈比薛容礼好糊弄多了。
薛容礼的眉梢轻挑,眼里的怀疑危险消散了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