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她转身的时候,躺着的人忽然挣扎起来,探出身子揪住她的衣摆,狠狠地用力,将她扯了回来。

纪安侧过身,低头看他。

他的手还有点抖。揪着她的衣摆缓了好一会,才顺着上来,两手攀住她的小臂,抓得紧紧的。

“做什么?”纪安问。

他抬起眸,还是那双湿漉漉的带着怨气的眼睛。像受了惊的小猫,张皇无措,所以亮出爪子,亮出尖牙,但又无法确定眼前之人是好是坏,于是犹豫不决,不清楚是应该把脑袋蹭过去讨一个安抚,还是应该直接上去抓她个几爪子。

“做什么?”纪安又问。

他眨眨眼,接着定定地看着她,决计要将她每个细微的表情都记住;然后开始动作,抓紧了她的手,扯下,扯下,接着,掰着她的手指,胡乱地怼向自己。

祁洄看着她。一颗心胡乱跳着,看着她。

而她仅仅是扬扬眉梢,在凝视他几回后,就很自然地接过了主动权。

他蓦地弓起了腰,脚趾蜷了起来。身体陷入紧张,却是精神得到放松。在她进入的那一瞬间,他那颗惶惶不定的心,就骤然安定了。

和以前一样,她还是要他。

一切都没有变。她还要他。

今晚莫名的隐忧,随着她越来越放肆的动作,而渐渐被遗忘。他又有十足的底气,源源不断地滋生,源源不断地滋养着他的骄傲。

尽管,她好粗鲁,弄得他好疼。

但他可以抬眉骂她一句:“你不能轻一点啊?”

他不需要这句话有用,只需要用这句话证明,她很急,对他很急……

***

结束时,还是以他变出鱼尾为信号。

纪安走开,留他在床上抖尾巴。

她一边擦手,一边望着墙,嘴里却是在问他:“你的尾巴,怎么每次都要跑出来?”

祁洄还揪着床单在抖,声音也在抖,却倔强地冷哼:“谁知道,又、管不住。”

“下次管住了。”

“因为,很扫兴。”

扫兴的另一层意思,是说她前面很尽兴了。

祁洄嘴角微抬,翻过身去看她,唇瓣一张,却是挑她毛病:“谁叫你要那么粗鲁,你要是轻点,我就不会这样了……都是你。”

纪安没因他的话而产生任何反应,拎了椅上的外套就准备出去。

“你去哪。”他追着她质问。

“你占了我的床,我总得找别的地方休息吧?”纪安没回头,拉开了门。

又没占多大的位置。

祁洄哼了声:“我的金鳞呢?”

“明天。”

纪安半边身子出去了,他的话又追过来:“你得给我很多你自己知道的!”

后半句被关上的门掩住了。

也没有听到她任何回应。

祁洄不悦地抬尾,拍了下地板。突然冷清了的房间,又使他生出一点不知所谓的焦躁。

不知如何排遣,只能将视线投向自己的尾巴。

不耐地等着它,再次变成双腿。

第46章 还不走

第二天, 船已到达新北市的海域,暗中潜伏在下。

船舱内,纪安为接下来的行动准备着一应物品, 祁洄则抱着腿, 坐在沙发上看她。

“拿材料的事我自己去就行了。”纪安边整边跟他说。

“哼,你当我好骗啊, ”他把下巴搁在膝盖上,话里带刺, 眼睛却黏黏糊糊地跟着她, “让你自己去, 你不就跑了?”

“我跑得了?”

“你跑不了。”

“那你还担心什么?”纪安回过头看他。他昨晚双腿变回来之后,立即扶着墙出来找她,看她坐在沙发上休憩, 就也跟着坐到旁边那一张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腿,一直盯着她过了后半夜。

问他, 他就说是在看守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