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但是爷爷奶奶家,哪里用得上钱呢。换句话说,这两百块钱,在爷爷奶奶家算得上什么呢。唐仲樱把这两百块钱小心地取下来,和上次外婆给她买鞋的两百块钱放在一起。纸币上还留着外婆家衣柜里樟脑丸的味道,和外婆一样,是严肃而可靠的味道。
唐仲樱不想再在小镇生活,但她和外婆之间还是产生了感情。母亲已经去世了,使唐仲樱和外婆这两个女人之间产生血缘关系的另一个女人已经不在了。虽然外婆对唐仲樱留恋的温哥华生活充满鄙夷,毫不掩饰地在她面前说那是见不得光的日子,讽刺母亲没有骨气,一脸不屑地表示这些年都没接受过母亲物质上的赠予,因为那都是母亲卖乖得到的“嗟来之食”。但这些话伤不到唐仲樱。她的内心饱满而强大。外婆想让唐仲樱也加入批判的队伍,但唐仲樱总是会对外婆说,那都是母亲以前做的事情,当母亲做这些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因此无法劝阻。当她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承受了母亲太多的恩惠,因此也没有资格再去审判她。
唐仲樱想,外婆虽然总是在言语中透露出对母亲的鄙视,但外婆肯定也是爱着她和弟弟的,这种爱克制、无奈却深沉。十三岁的唐仲樱显然还无力承受如此沉重的爱,她更想要的是回到里士满,回到那个卖美味太妃糖的商店,毫不犹豫地让店员将糖罐子装满。
爷爷和奶奶带唐仲樱和唐季杉去游乐场玩了一整天。唐季杉快乐得无忧无虑,而唐仲樱在努力扮演一个欢乐女孩的同时,总是忍不住忧虑。她想,要怎么做,才能使爷爷奶奶更喜欢他们一些呢?唐仲樱的笑容下是少女的心事重重。她知道,只有让爷爷奶奶更喜欢他们,才具备留下来成为唐家小孩的可能性。
从游乐场回来,唐季杉累得在车上睡着了。唐仲樱没有睡着,她靠在唐季杉旁边,闭着眼睛,思忖着接下来几天该如何应对。
唐季杉趴在唐仲樱的肩头,呼吸均匀而平稳。八个月来,他终于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天,终于快快乐乐地吃了一顿西餐。唐仲樱闭着眼睛,听见坐在前排的爷爷和奶奶在说话。爷爷是和爸爸很像的,对她温柔和善。奶奶没有那么和蔼,对他们姐弟两个总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但出去玩的时候也给唐仲樱买了不少东西。都是贵的,和外婆家小商场里的货色是天壤之别。
两人以为两个小孩已经睡了,于是便提高了说话的音量。
“你觉得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