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纳斯塔西娅也是个随心所欲惯了的人,她的耐心是一杯热茶的功夫,把不成套的茶具放入水池中后,她不由分说地将大脑还没从拖沓的梦里完全清醒的我塞进了车里。
看来,圣尼亚学院对我而言已经变得安全了,可惜的是,今天是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天,我短暂的校园生活要告一段落了。事实证明,懒惰具有极强的传染性,身体习惯了在雨声中自然醒,猛然强制的中断睡眠,让我一路上的哈欠就没有停下来过。
为了使我昏昏沉沉的精神重新活力满满,阿纳斯塔西娅打开了音响,重金属摇滚音乐激烈在耳边炸开,强烈失真的吉他伴随要撕破耳膜的鼓点和喧吵的嘶吼,在阿纳斯塔西娅踩下的油门里,冲开雨水一路狂飙。
在初级部的楼下,在即将撞到隔离桩前车辆急刹摆尾,过于酷炫,我摇摇晃晃下了车,脑子里嗡嗡作响,噪音还在耳道里缠绕。
忍着空腹晕车的反胃感,冷风从每个缝隙中吹进,我张口呼吸,心脏一阵紧缩,绒毛般的针刺,黏连起沉甸甸的麻痹感。
阿纳斯塔西娅撑在方向盘上,柔顺的卷发滑落胸前:“睁开眼睛,弗洛夏,别睡着了!”
大致看清了她的口型,我忙不迭地点头,送走了低声轰鸣的超跑,我的大脑还木木的,重金属摇滚的余波未消,任何一丝晃动都能激起让人心惊的尖叫。我抬头,雨水绕过卫衣外套的帽子扑洒到脸上,细细的雨丝是最柔软的毛,钻进鼻子里,害我打了好几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