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但仅仅是当着亲朋好友的面掐掐他的脸蛋笑了笑而已, 嘱咐道“要开心点儿,缺零花钱就跟你妈妈说”。
然而, 这让季肖白此后都置于更加灰暗的境遇。母亲表面上笑得娇软温柔,可是背地里却很害怕这件事被别人知道,追问一个孩子为何失去了童真。
那一晚, 母亲把他关在房间里用藤条狠狠抽打他,语气责备和失望, 但越到后来就越发癫狂和失控。
“然儿是个爱笑的好孩子啊,你怎么就不笑呢?你笑啊?你给我笑!”
他向父亲抱怨过母亲对他的严格,但是季仲益只是再三安慰说哥哥去世了母亲很伤心, 你多体谅她,好好听她的话。
那晚,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哭着还是笑着的。
他只知道当他裂开嘴、露出了将伴随他一生的虚伪笑容时,母亲跑过来绝望地抱住了他。
说:“对不起,小白,我的孩子,对不起。”
——那是母亲最温柔的一次话语,裹挟着血淋淋的伤痕。
后来,季肖白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忍耐,学会了掩藏自己的脆弱,学会了如何虚伪的笑容去迷惑别人。
母亲也越发变本加厉,精神状况更加失常。
九岁那年,他用伪装瞒过所有人,成功逃离了这个压抑的家庭。
他去了遥远的北方,因为极度怕冷,所以如果他们要来找自己的话多半会想他去了南方。他用高价替自己雇佣了一个监护人,并企图找到渠道去获得一个新的身份开始崭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