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伽山时,他梦中惊醒,何英也是这般安慰着他。余燕至有种满足感,此刻能陪伴何英身边的唯有自己。师父毕竟只是师父。
何英不知几时才又重新睡去。余燕至浅眠,半梦半醒间感觉手心下的人复又辗转起来,便不由收紧臂膀,轻柔而强硬地禁锢住了那凉软的肉体。片刻后,何英渐渐安定下来,在余燕至臂弯发出了小小呼声。耳畔的声音让余燕至心觉平静,接近幸福,仿佛不曾经历任何苦楚;父母仍在,身边还有何英。
他随之沉入了梦境。
梦里的景象犹如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他身在其中边走边看。夏日炎炎,秦月儿双手捧着西瓜吃得满脸汁水,哑巴婶拿脸帕一边替她擦拭一边“乌拉乌拉”小声念叨。秋风萧萧,黄叶如雨飘零,庄云卿持剑独立山间,形孤影只,脚边遗落着另一把剑。白雪苍茫,谢玉岑坐在窗前剪纸;半支起的窗外,余景遥正于梅树下练武,雪映寒梅傲骨艳。
夏隐秋现,秋逝冬临,冬去春来……余燕至仿佛一名过客,走过一幕幕熟悉的场景,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