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灯火通明,但前厅并没有太多人,几个小辈都被撵回了各自的院子,老祖宗没有去王府贺寿,因此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们回府前就已经睡下了。
沈长松安慰道:“大哥、嫂嫂,宁康王既然让人递了话,那安安定然不会有事的。”
沈长河眉头紧锁:“我不是担心安安,我是担心云起,他一向对宁康王不满,又格外在乎安安,必然要比平日急躁冲动,我早该拦住他才是。”
萧夫人同样锁着眉,两个都是她的孩子,眼下既不知两人在何处,又探不出任何消息。
沈长河拍了拍她的手,低声劝了句:“夫人,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心下有决断,若天亮前宁康王仍不放人,那他便带着金牌入宫,沈家屹立虽不足百年,但手里并不缺底牌。
萧夫人摇头,正要说话,就见小厮从外急急奔进来,一时,厅堂的人都站了起来。
小厮缓了口气,飞快道:“老爷、二老爷、大夫人,看到宁康王府的马车了!”
沈长河面容一整,拉住夫人的手:“走!”
时安并不清楚当日回相府之后的事,她在看到萧夫人后,便放任自己进入了黑暗。
再之后,回到小院还未到半炷香的时间,她便起了高热,整整折腾了两个时辰,直到天光大亮,方才安稳下来。
烟翠一夜未眠,先是心急如焚地等了半宿,再之后又心惊胆战地守了半夜,终于放下了心,她生怕姑娘又陷入昏睡,几乎是一步不离地守在跟前。
时安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还在云水涧,不知为何被人追杀,漫天箭矢射来,避无可避,利箭自胸前穿过,溅起一片蓬勃的血雾。
时安猛然惊醒,额上满是细密的冷汗,她重重喘了几口气,睁着眼缓了几息,心有余悸抬起手摸了摸胸腔处,一颗心才慢慢悠悠回坠下来。
烟翠扶着她起来,怕吓到姑娘,特意放轻了声音,小声问道:“姑娘,是不是心口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叫府医来?”
时安摇了摇头,开口后喉咙有些发紧难受,故只简单了说了几个字:“不碍事,做了个噩梦。”
她大约是把前夜的事情记混了,这才梦见自己被利箭穿胸而过。
换了中衣,简单梳洗了下。
时安捧着温热的汤药,皱着眉喝完,这才问道:“哥哥回来了吗?”
烟翠表情有些不忍,摇了摇头,她接过空了的药碗,小声道:“姑娘别担心,昨晚的事并没有传出去,大公子今日不过是醉酒未去上值。”
姑娘这儿,大公子那儿,知道些许内情的下人都被告知了这件事,想来老爷应当有应对的法子。
时安点了点头,她气力不足,还未痊愈,折腾了一番,用了药后又睡下了。
这一次,足足睡了两天,期间偶尔醒来,又飞快陷入了昏眠,即便想做些什么,也有心无力。
第三日早上,时安眼帘动了动,睁开眼,朦胧中看见床边坐着一人,身形高大,不像是烟翠,她脑子迟钝地转了转,而后陡然清醒了过来。
“大哥!……咳,咳咳!”
沈时寒赶紧扶住妹妹,在她身后垫了两个软枕,端着杯温水来:“先别说话,把水喝了,润一润喉咙。”
他脸色不怎么好看,显然是受过伤的缘故,但因为体魄强健,所以这会儿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卜一能下地,就非要过来看看。
时安小口小口喝着水,虽然没说话,但视线一直围着沈时寒打转,直到把沈时寒看得不自在地摸了摸脸,才收敛了些自己的目光。
等一杯水喝完,还没说话,就听沈时寒抢先一步道:“这次是我行事不妥,才累妹妹你跟着受苦的。”
沈时寒语气惭愧道:“父亲已经教训过我了,无论遇上什么事都切记不能急躁冒进,要三思后行。”
若不是他当街对宁康王动刀,之后也没有这些事了,但归根结底还是宁康王的不是,只不过眼下他实在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