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 / 2)

时安眨了几下眼睛,脑袋并不怎么清明,额角在隐隐作痛。

大约是因为她生病的缘故,这回春蝉没有在殿外,而是守在床边,第一时间便发现她醒了,动作小心地将人扶了起来。

时安舔了下唇,口中满是药味,苦涩难耐,她记不得昨晚后半夜的事了,只模模糊糊地有点儿印象,好似被人喂了药,难怪这般苦涩。

拒绝春蝉的代劳,她宛自去梳洗。

经过铜镜时,时安整个人僵了一下,欲盖弥彰般地提步匆匆而过。

温热的水打湿在脸上,时安慢慢呼出一口气,她还发着低热,身上软绵无力,不过是从床榻走到里面的净室,便有些微喘了。

耗费了好一段时间,她才把自己整理清爽,及腰的长发只是用红绳简单地束了下,便柔顺地垂在了身后不用出门,发髻便也不用挽了。

净室中也有一面铜镜,不过没有外间的那面大,时安飞快地看了一眼便撇开了视线。

水流的声音盖住了外间的响动,待时安从净室出来,才发现春蝉已经不在殿内了,而桌边坐着的身影是她不愿见到的。

她一时顿住了脚步,进退两难,在原地踌躇了片刻。

牧迟青并没有容她多想:“安安,过来。”

时安心里纵然一百个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无端反抗的下场不会比昨天好到哪里去。

她坐到桌旁,本想挑一个最远的位置的,但是多余的圆凳被撤走了,只留了两张,她只好在对方的左手边坐下。

桌上摆着两人份的早膳,应该是刚刚才送进来的,都是些清淡易消化的吃食。

时安随意看了一眼,没犹豫太久,伸手便准备动筷子,她实在不愿再像昨晚似地被喂一遍,然而还没有碰到筷勺,就被拦住了。

她眼睫抖了下,唇瓣张了张,嗫喏道:“我能自己用饭。”

牧迟青无动于衷,握着她的手微微施力,迫使她手心朝上放在桌上,而后三指并拢扣住她的手腕,指尖抵住腕间的筋脉。

原来只是为了诊脉。

时安小小地松了口气,她都快忘了对方几乎什么都会了。

至于结果如何,牧迟青并没有同她说,只是陪着她用了一顿早膳。

时安一心两用,除了吃饭,还时刻关注着旁边,一有风吹草动便警觉起来,无端让人联想到了草原上的兔子,高高竖着耳朵,满身戒备。

所幸牧迟青并不想在早膳的时候对她做什么,这一顿饭用得还算顺利,只是因为她的一心两用,所以费得时间有些久。

早膳之后,时安满以为对方会走,就像之前的几天,都是晚上才来。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点避开她进来的小伎俩被识破了,牧迟青并没有离开,时安只好硬着头皮假装有事要做,想尽量离他远远的。

她眼下其实很想躺回床榻上,昨夜身体不适折腾了许久,方才还不觉得什么,但一用完早膳,疲态便涌了上来。

不过,无论是离开假装有事,还是补眠,都没能做成。

早膳刚一撤走,便有人送药进来,顿时,苦涩的中药味从碗中弥漫开来,瞬间盖过了殿内的暖香。

时安皱着眉,脸上写满了抗拒,只觉得这里的药格外苦,比她在相府喝的难喝上百倍。

她看了牧迟青一眼,怀疑对方因为她想离开的事气疯了,所以在里面故意在药里加了许多份黄连。

牧迟青接受到了她的视线,眼神动了下,落在她的唇瓣上,问道:“安安需要喂吗?”

时安呼吸漏了一下,脑中突然涌出大段后半夜的记忆,自己被牧迟青口对口地喂完了一整碗药。

她抖着手,一把抓住药碗,生怕迟一步便会又像昨晚那样。

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记起来。

时安抿了下唇,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用瓷勺,直接闭着眼睛一口气灌了下去,长痛不如短痛,一勺一勺喝只会更苦。

药碗旁边就摆着